紧捏书案上乔九昭的留信,温决琛扫视跪在屋内几人,冷然的俊容更显凌厉,眼底流转着寒芒。
近来几天乔九昭不对劲,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空旷的屋子没有声响,呼吸声放的很轻,九儿大气都不敢喘,温决琛怒气正盛,谁都不想去触霉头。
重阳疾步走来,恭敬的单膝跪地:“殿下交代的吩咐属下已经安排好。听守门的说,太子妃离开有一两个时辰,殿下若要去寻,现在还来得及。”
“封锁消息,不准走漏任何风声。”温决琛将信收在怀中,扫视跪在地上的人,冷然道,“该有的太医,每日照常来。九儿,你与新月负责解决。”
刚离开京城的时候,乔九昭就换了身普通的黑袍,融入人群中,斗笠遮面,又谨慎的带上半截面具,谁也认不出她。
一路快马加鞭,没半点耽搁,全然不知京城风波。
风尘仆仆的赶到塞北,乔九昭率先找一家客栈落脚,抖落衣袍沾上的沙子,唤来小二点几样招牌菜,挑一处空位坐下。
小二手脚利落的端上一盘牛肉和一壶酒,还有几碟小菜,脸上堆满笑容,热情的招呼乔九昭:“客官请慢用。”
“订一间上房。”乔九昭扔一锭银子给他,看着没几个人的客堂,状似无意的问,“这里倒比以前繁华,新上任的郡守不错啊,都没多少乞丐的踪迹。”
小二瞥了两眼乔九昭露出的玉白手腕,笑呵呵的将银两收下:“听大爷的意思,以前来过小地?”
“亲戚在边塞,闲暇的时候来过几次,这次过来,就是接他养老享清福。”乔九昭回答的含糊,有意无意的暗示她的亲戚是一名士兵,驻守塞外。
“这种苦地方,接家人回去,确实是好。”小二附和点头,白布甩在肩上,客栈不忙,他和面前这人聊了起来,“前段日子,洛王在古月镇抓叛逆刺客,边关也好不到哪里去,乞丐太小,饿也饿死了,没死的去了雁回村,还有一些往其他地方走了,郡守没压榨咱们,和以往的比起来,好太多了。”
乔九昭一边饮酒,一边听小二唠嗑,偶尔探问,小二都很快的回答,说到最后,小二替乔九昭倒一杯酒,笑道。
“大爷怎么对这些旧事感兴趣?你若还想知道,尽管问小的。”
乔九昭只道:“你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
小二点头哈腰,在柜台一阵摸索,又朝着乔九昭走来,拿一串钥匙递给乔九昭:“大爷,这是你的钥匙,右拐第三间就是你订的房间。”
乔九昭收下钥匙,不急着休息,出门往雁回村走。
正在擦桌上污渍的小二似有所感,定眼瞧向乔九昭的背影,低头继续清扫。
塞北的大漠风沙猛烈,街上的行人低头往回赶,不带面罩会吃一口沙子,乔九昭挑挑选选几样药材,有些之前药农没有卖过。
“大爷再看看?我这儿还有其他药草。”药农笑呵呵的将竹篓里的药翻给她看。
“不用,这几样给我包起来。”乔九昭选了几样,付银两的时候感叹的说了句,“现在要以前好过了。”
“塞北这地方鱼蛇混杂,没了那地匪恶霸,也会被其他人盯上。”药农说到最后,认命的低叹了口气,“不过大爷说的在理,咱们这儿的人比以前好过多了,再怎么样,也没古月镇差。”
药农话中流露出不满,他不喜欢这个小地方,但世代在这儿,也没有多余的银两让他们迁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乔九昭道:“难不成现在的郡守,也是个不管事的?”
药农张了张嘴,刚要作答,不远处传来吵杂的声音,拿刀的壮汉一脚踢翻药农的竹篓,凶神恶煞的提起他衣领。
隔的太远,乔九昭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只能看见药农颤颤巍巍的掏出银两,壮汉满意的接过,松开衣领将人扔在地上滚满沙尘,浑身恶气的惦着银两向他们走来。
“快跑!”药农惊恐的唤乔九昭,快速收拾药草。
乔九昭没动,药农咬了牙,背着竹篓,背影消失在暗沉的黄沙中。
三四个壮汉大摇大摆的走,圆目一瞪,就有药农哭丧的交出银两。壮汉得意的将银两揣进兜里,又取寻下个猎物,这次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拦下。
顺着往左看,突然出现的削瘦男子拍了拍药农的肩,将他往后拉了一把,避开凶煞的刀疤汉子。
壮汉横眉一挑,巨刀在乔九昭面前一搁,脸上的刀疤越显狰狞,凶神恶煞的瞪他。
乔九昭比了个手势,示意药农离开。
“罗家的下场明晃晃的摊在阳光下,居然还敢强做地头蛇,当真是不知死活!”
“区区罗家,算得了什么?”领头的壮汉不悦的冷哼一声,声如洪钟,“不知死活的小子,今日爷就拿你开刀,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好好看看,不交保护费的下场。”
没有离开的药农苦笑连连,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暗暗拉扯乔九昭,让她别对着干,会吃大亏。
“欠教训。”清润的嗓音冷然,乔九昭推药农一把,侧身避开砍来的巨刀,旋身上前,手掌聚气,抬手纵劈向大汉的手肘处。
手肘剧痛袭来,大汉发出一身惨叫,五指松了开,厚重的巨刀再也握不住,顺着力道往人群的方向甩出去。
乔九昭赶忙去接,却被另一人拦下,愤怒涌上整个胸腔,她一掌劈向大汉的后颈,大汉毫无仪态的扑倒地上。
其他人左右躲闪,避开那把刀的时候,一人突然站定脚步,伸手去接它,只闻轻微的咔嚓一声,跟随他的几人惊呼出声,男子被重刀拽着踉跄几步,略显狼狈。
“小心!”
男子高声提醒乔九昭。
原来落败的汉子不肯罢休,握住手上的刀偷袭而来,乔九昭矮身躲过刀刃,截下他手上的刀,旋身一脚在大汉臀部上,大汉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别动,刀剑不长眼。”乔九昭冷呵一声,“空有一身的力气,不去干正事,专门来祸害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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