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平野夫人,永远不可能站在一起。
孙合铭把此事交给她,才是最稳妥的。
“你想要什么,就跟舅舅说。你替孙家报仇了,舅舅认你是孙家的血脉。”孙合铭道,“这是孙家的仇,也是你的仇,是咱们俩的事,舅舅会不遗余力帮你。”
顾轻舟颔首。
孙合铭为了表示他绝对信任顾轻舟,离开了太原府。
这点,顾轻舟很感动。
平野夫人见不到她,就跟司行霈聊了聊。
“我十月怀胎生了她的。”平野夫人口吻温柔,“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那样的话。我才是她的额娘,不是孙绮罗。”
司行霈道:“轻舟知道的,她懂得自己的选择。”
平野夫人摇摇头,笃定道:“她不懂。她现在是闹小孩子脾气,怪我当年丢下了她。”
司行霈抽出一根雪茄。
平野夫人道:“你去叫她出来。”
“她想要安静。”司行霈道。
他慢慢点燃了雪茄,深吸一口,再吐出轻雾。
透过薄薄烟雾,他看向了平野夫人:“你想要轻舟原谅你,难道就靠口说吗?不得给点好处?”
“哦,你要什么好处?”平野夫人瞥了眼司行霈。
司行霈想了下,道:“比如说,把霍拢静还给她?”
平野夫人怔了下。
她微笑了,看向了司行霈:“那好,你让轻舟出来,我跟她说关于霍拢静的事。”
“不用说事,把人带过来即可。”司行霈道,“若你不肯给,那么我可以去找蔡长亭要。”
平野夫人一下子就变了脸。
她的牙齿似乎咬了下,压抑内心几乎失控的情绪,然后又慢慢露出笑容:“贤婿,你在中间横插一脚,不怕将来里外不是人?”
“轻舟都不认你是娘,我更不会认你是丈母娘了。别叫我女婿,当不起。”司行霈仍是不轻不重的口吻。
他这样的语气,再好耐心的人都被他逼得跳脚。
平野夫人却比他想象中更有韧性,因为她从头到尾,只是脸色稍微变了下,根本没失控。
她恢复了温婉恬静:“你让轻舟来,此事我跟她谈。”
司行霈眸光略微一动,像一簇诡异的鬼火。
平野夫人心中有点凉,预感自己泄露了机密。
等她离开,司行霈去找了顾轻舟,把此事告诉了她。
“霍拢静不在太原府,至少暂时还不在。”司行霈道,“怪不得我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平野夫人的语气和眼神都告诉了她。
顾轻舟神态很茫然。
霍拢静、平野夫人,都好像是很遥远的事。
她盘腿坐在沙发里,把头搁在膝盖上。
她很冷静。
“轻舟,你饿吗?”司行霈也察觉到了。
孙合铭还在的时候,她表现得像松了口气,神态自如;可孙合铭走了,她的精神逐渐松懈。
她浑身的力气被人抽去了,软软的,能在沙发上坐好几个小时,不言不动。
司行霈心疼极了。
顾轻舟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说她痛苦,其实不恰当的。她早已有了准备,这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意外;可说她真的没事,也不恰当。
她情绪的复杂,自己也理不出头绪来,司行霈就更加不知如何启齿。
所以他半蹲在沙发旁边,低下头去,从她的膝盖下面仰望着她低垂的面孔:“想吃什么呢?”
顾轻舟沉默,然后就笑了:“醉虾。”
“那玩意儿怪恶心的,真要吃?”司行霈道。
顾轻舟点头:“嗯。”
“想喝黄酒吗?”司行霈又问,“醉虾配黄酒,是美味佳肴。”
顾轻舟却是摇摇头:“不想喝酒,只想吃醉虾。”
司行霈直起腰,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那你跟我去买鲜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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