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严夫人昨夜在我妹妹的屋子里您是怎么说的,您敢不敢当众说出口来,若是我文家的错,我文涵便是天打雷劈也无妨,若是您心肠狠毒招致的祸事,那便!”
文涵左思右想,出口道:“那便让你严家不得好死!”
严夫人破口大骂道:“混账!”
众人便见她嘴唇煞白,一双凤眼布满血丝,形容十分哀痛,她颤巍巍道:“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吊唁,未免误了抬棺下葬的时辰,各位上过香后,就自请离开吧,多谢了!”
说罢,眼睛一闭,腿一蹬竟昏死过去,张妈妈及时接住,这可把众人吓一大跳,连忙关心问道。
“夫人没事吧!”
“夫人怎么了?”
崔氏身旁的张妈妈看着众人,摆了摆手,解释道:“大家不要太过担心,夫人这些日子为了给大公子守灵整宿整宿不睡,只是劳累过度了,歇息会儿就好了。”
说罢,扶着崔氏下去了。
前来吊唁的百姓自然以为崔氏仁义,皆称赞其一声善良仁慈。
一回到屋子,崔氏恶狠狠的甩掉身上的白麻,扯掉头上钗的白绢,面容狰狞,刻薄道:“这死小子福气忒好,还没死,就让本夫人为他披麻,当真是恶心人!”
张妈妈往门外左右环顾,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对着崔氏苦口婆心道:“夫人,如今二公子还没承爵,有些话还是要慎言啊!”
崔氏冷哼一声,声音尖锐道:“慎言?但凡是哪些人有点用处,早日抓住李苑,永除后患。本夫人还用得着如此装腔作势么?妈妈,我忍了十七年了啊,不想再忍了!”
张妈妈紧紧握住崔氏的手,旋即将她拥入怀中,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崔氏放松下来,“夫人,奴知道您这些年的苦。放心吧,崔府的人知道他跑了,已经悄悄拨出一群人去找,下得都是就地诛杀的死令,保管他死得透透儿的。”
崔氏一听,心就放了下来,尽情的躺在老妇人的怀里,旋即想起什么又立刻惊起,瞪大一双凤眼,虚心道:“府里的人知道了,那个人就一定会知道,那他会不会?”
崔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张妈妈轻轻地将她的手压下,温和道:“放心吧,您毕竟是他的姨母,就算是气您办事不利落,也不能真的对您下手啊,除非他不想要侯府的财富了,但您说处在那个位置能够舍得下侯府富可敌国的钱财么?”
崔氏笑了,“自然不能”。
经张妈妈这么一说,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刚要躺在张妈妈的怀里睡着,外头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公子闹绝食昏倒了!”
后皇帝建立新朝登基,封李晖为承业侯。
每到三年之期,承业侯本人就会用它将自家分散在大启各地的商号汇总起来,调配五万黄金送往京都。
所以这瑶石坠象征着承业侯府的万贯家财。
年前皇帝大病一场,朝廷格局大变。
母家显贵的三皇子此刻自然也想站出来争一争那个人人艳羡的位置。
崔府作为三皇子的母家,必然参与其中,要想做大事,没有银钱自然是不成的。
所以一来二去的他们承业侯的财富,自然就被盯上了。
见越吟有些发懵,李苑径直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柔软的触感惊得越吟收回手。
“少爷怎……怎会是女子?!”实在骇人听闻,越吟不敢相信。
马车里的气氛忽然焦灼起来。
李苑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祖父在世时就不喜出身不高的母亲,同意婚事也是因为那时已经有了我,逼不得已的缘故。”
“后来五个月显怀,大夫说看母亲的肚子怀得像个男胎,祖父对母亲的态度才转变了些。结果四个月后生下的却是个女婴,而母亲因此伤了元气,再不能生育。为了巩固母亲的位置,父亲便对外说母亲诞下的是一名男婴,而我从此便成了一名男子。”
前尘往事娓娓道来,越吟在一旁听得点点头,她哪里知道侯府里竟还有这一秘辛。
“那日后,奴是唤您少爷还是?”
“日后我还做男子装束,你仍旧唤我一声少爷就好。”
越吟虽觉有些怪异却还是乖乖点头,李苑看她这么乖巧,这才肯定了泉叔识人的本事。
若换成碧翠,定是好一番解释。
“小二,你可认识一个叫作刘大虎的人?”李苑前桌一个八尺大汉,一边吃酒一边向小二问道。
因他嗓门高,周围的人尽是听到了,便都抬眼去看。
李苑摇头笑了笑,哪有这样寻人的,张嘴问人就可以了,岂不是太简单了?
那小二生的尖嘴猴腮,一双黑白相间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的转来转去,笑嘻嘻的道:“认不认得,端是看大爷的啊!”
他说着,一只好似鸡爪的手一张一合,那大汉一看便知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讥笑一声,从胸口抓出几粒碎银扔给他:“呔,拿好!现在可以告诉爷这刘大虎在哪儿了吧?”
小二收了钱后,笑得越发殷勤:“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大爷您出了客栈的门后,一路往南见到一条巷子口钻进去,第三户便是刘大虎的家。”
李苑想了想,问越吟:“泉”泉叔不是让他们找一个叫做顾辞的嘛?
“少爷,要不我们也问问那个小二吧?万一他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儿呢?”越吟试问道。
李苑看着眼带星光的越吟,不忍心打击她,只道一声:“好”
虽然她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一个刘大虎,那小二知道,说不准是个巧合罢了。
“小二,小二你来!”越吟向那小二招手。
这小二色眯眯的,看见越吟便是移不开眼:“啧,姑娘生的好水灵啊,有什么事要小的效劳么?”
虽然他也不知道一个前朝遗孤哪里来的本事?
况且打小谁敢给他脸色看,有着承业侯的嫡长子的身份,哪家哪户不是巴结着自己的,他这还是第一回吃闭门羹。
不过……真挺新鲜的。
六岁那年,国破家亡。
随几个大臣逃到云城穷巫山脚下,遇见承业侯李烁一行人,
打娘胎肚子里她就一直千娇肉贵的护着,母亲身体不好,拼了半条命才将她平安诞下,从此落下病根再也无法生育。
又有崔氏那个贵妾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母亲的正室身份,父亲怕祖父为难母亲,就对外称承业侯夫人生下的是一个公子,未来的侯府继承人,母亲的位置才算坐稳,虽然不过五年,母亲就因病走了。
望着二人逐渐消失在林中的背影,碧芸拼命挣扎,奈何李泉手劲太大,气得她直骂道:“死老头拉着我干嘛,作死吗,我是要跟着少爷!”
大约过了一刻,李泉才松手。
碧芸愤恨甩开,怒目圆睁:“你这老不死的,究竟想干嘛!”
李泉在侯府就看不惯她,若不是李苑宠着她,早叫人把她拖下去打死了,还敢如此猖獗!
只是这女子心思狡诈,他实在不能放心让她跟着少爷,只道:“我可不似少爷仁慈,你最好别惹老夫,现在你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走,要么跟着我走!”
“你!”碧芸心底狠毒了李泉,却极为懂得审时度势。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