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我再不将我妹妹带到府衙来,怕是她早在严家就被逼死了啊!”文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啊,哪怕她以后没人要,赖在家里一辈子,我这个哥哥的养着她又有什么,关键是这严家忒可恶了,非要让我妹妹一尺白绫死了,好全他严家百年的名声!”
严家在雍城一代实属有名有姓的人物,声望也是不错,所以严夫人才会逼文素自尽,若是自尽还能全了一个烈性的名声,若是苟且偷生就算与他们严家解除了婚约,日后也免不了别人闲言碎语,说严家曾经有个破落户的未婚妻,还是被人侮辱过的,光是想一想,严夫人就觉得令人恶心。
可是她的心思却不能在此时说出来,只是叫屈道:“文涵你莫要空口白牙污蔑我,我哪里有那样的心思?文素如今都这样了,婚事肯定是要退掉,你如今带着她到府衙来是想做什么,逼迫我们不能解除婚约吗?”
“当然不是!”管家微躬着腰,带着适宜的笑容,礼数到了却不卑微,不亏是王府管家这气度就是和一般有钱人家的管家仆人不同。
赵谦看他一眼,道:“自然,他们都是选拔出来效命禹王的人,要怎么安置全凭禹王安排,人既已送到,本官和陈大人也就自行离去了。”
管家道:“两位大人要不先进王府里喝点茶水?”
赵谦爽快的冲他摆了摆手,“不必。”
可怜官位低赵谦一阶的陈裕,心中简直将赵谦骂了八百回。
他当初肯去江宁为禹王招选人才,不就是为了和殿下打好关系?这死老头,自己不想进去歇息,他还想等着禹王回府,好好活络活络呢!
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直抒心中想法,心中甚是难受。
赵谦瞧他这同僚挤眉弄眼的,又道:“你这是抽风了?”
好吧,赵谦大人可能以为这世上所有的病症都叫“抽风”
陈裕无奈,也只有随着一起离去,只盼着禹王殿下能够在心里记他几分恩情,毕竟选拔的这十五个人才,他出力不少。
赵谦走的时候特意经过李苑身前,小声嘱咐:“你好好的,别惹事端。惹怒禹王,我可保不住你,这禹王是出了名的冷心肠,脾气还怪,到了陛下面前也是半分脸面都不多给的人。
李苑疑惑的看了赵谦一眼,心中寻思,赵叔说的这些特征不都是他自己吗?不过还是记在了心里,点了点头,乖巧道:“赵叔,放心就是了。”
众人对赵谦对李苑的偏爱早已不见怪了,这一路上来什么吃的喝的有赵谦一份就绝不会少了他,大家倒是眼红,却也只能眼红。
十五人顺利的进入了禹王府。
管家走在前头带领着,后头一众小厮跟随,这架势倒不小。
王府外观已经十分气派,走进以后府里的陈设格局更是众人惊叹。
当真是尊贵的王爷,这住府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宛如瑶池仙境。陛下待咱们这位禹王可真不是一个“好”字了得。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面前有两道游廊,管家走了右边的,众人跟了上去。
经过抄手游廊,在管家的带领下又穿入一道精美的拱门。
管家介绍道:“这便是王爷为各位士子安排的院落,院子共有二十七间屋子,大家可各自挑选心仪的。”
入目是一方水池,水池上搭建了小桥,再一旁还有绿茵草地,一棵垂柳在池边倚着。
对面便是数间上房,一眼望去并不奢华,待众人随着管家走近了,才见皆雕梁画栋,细微之处精致许多。
并不华丽,却又雅致,干净倒是很符合这些士子的心意。
“管家是说这屋子的分配是随我们自己?”程绿颐迫不及待的问道。
管家点了点头,只见程绿颐牵起白梓尧的手就往右边最偏的两间房走去。
“尧尧,我们住哪儿,哪儿偏些,夜半动静不会太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些士子大多年轻,皆尚未分配。听了程绿颐的话脸红了一片。
顾辞也冷不丁的咳嗽了几声,想来也被程绿颐的直接给惊着了。
倒是李苑,是这其中的异类,她觉得程绿颐很是有几分敢作敢当的性子,毕竟这样不容世俗的情爱,若没有天大的勇气和毅力,怕是早就被棒打鸳鸯了吧。
王府管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不如这一群年轻士子脸皮薄,依旧神色自若:“那众位士子们自行分配后,可整理仪容,待禹王回府后兴许会召见各位,老奴这就先退下了。”
待管家一走,剩下的十三个人就陷入了眼前的困境。
程绿颐拉着白梓尧选的住房偏僻,倒还无妨,也没人说什么。
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好的屋子就是面前这间,坐北朝南,光线极好,开窗便是这满院的风景。
秦穆楚二话不说,带着侍女就要推门而入。
李苑慌忙拦住,挡在他的身前,笑嘻嘻道:“唉唉唉,秦兄莫急,这屋子我要了。”
秦穆楚本就看她不顺眼,现下更是不乐意:“凭什么?管家说了各自分配,你说你要我就要给你?我先选就是我的。”
李苑不与他争执,绕过秦穆楚,喊道:“越吟过来。”
于是乎娇滴滴的越吟从后面的奴仆位置走了出来,站到李苑的身边。
李苑伸手:“行李。”
越吟乖巧的将背着的包袱递了过来,李苑一接过,猛不丁的整个身子被包袱压低,差点跪地,越吟忙伸手帮衬,众人看着一阵嘲笑。
李苑趁机将屋门推开,全力一扔,包袱就摔在了屋里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秦穆楚看着她,神色阴冷,只觉额角青筋暴起:“你这是做什么?”
李苑可不怕他这一脸凶横,努了努舌头,笑道:“你说了啊,各自分配。我行李已经在里面了,所以,不好意思~”
尾音轻扬,李苑十分得意。
秦穆楚气得拳头握紧,胳膊一抡,眼看就要落在李苑那张岁月静好的脸上,一只手却紧紧的钳住了他。
秦穆楚吼道:“顾辞,你多管什么闲事!”
“日后大家也算同僚,你不该动手。”顾辞依旧云淡风轻,语气温和中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不管怎样,前朝皇孙,总是有一股子不寻常人的贵气。李苑看着他,心中十分感激。
秦穆楚皱了皱眉,自道没趣儿,甩开钳住他的手:“算了!”
旋即带着身后的侍女往左边的屋子走去。
没多久众人散去,各自寻心仪的屋子。
“多谢!”李苑对身旁的顾辞感激道。
王府大厅
摆满案牍的桌案上,拥着一位身墨色长袍的男子。
管家轻声询问:“殿下明明在府里,为何不召见那些士子?”
司马君衍纤长的手指轻轻合上手握的书籍,抬头看着管家,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俊美无俦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邪气,眼中尽是逼人的冷意,只见他嘴角轻挑,“与你何干?”
语出凉薄,尽显妖冶。
管家吓得瞬间跪地不起,“是老奴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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