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儿侍女听罢,又升了些高度。
“呀,拿到了,明歌公子拿到了!”圆润的侍女边跳边鼓掌庆贺。
突然,一颗石子飞来,高个侍女脚下一弯。
“砰”的一声,李明歌摔在地上,得亏这上面铺着青草,否则非得九死一生。
两名侍女惊呼:“明歌公子!”
却没一个人敢来搀扶,究其原因是站在李明歌面前的人。
李明歌以为粉身碎骨怕也就是现在这样痛苦了。
“痛死本少爷了!痛死了!”她口中连声哀呼,愤恨抬眼准备找那高个儿侍女寻仇,一张俊脸恰时映入眼帘,他来干什么?
司马君衍如玉树一般立在李明歌面前,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幸灾乐祸:“明歌公子客气,见本王何须行这么大的礼。”
明明讽刺,偏要做出一种贤明谦和之态,李明歌听了,很想锤他,然实力不够,还需忍受。
司马君衍拂袖一挥,“免礼,尔等都是两位大人精心从江宁为本王挑选的才德之士,不必如此多的虚礼。”
“多谢殿下。”
众人这是第一回见到司马君衍,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自他们入王府,禹王不曾踏足明园,在众人以为自己浑身都要闲得长草时,禹王出现了,自然可喜可贺,说不定他们可以受到重用,也未可知啊!
张易轩怀着一颗炽热的心,问道:“殿下为何突然驾临明园,可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司马君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众人一片欢喜下,视线在人群里翻找,终于定格在一张清秀的脸上:“本王是有一事,不过只需李明歌一人。”
一旁的赵谦看了,心道了然:难怪他让这小子从顾府出来搬到他下榻的驿馆还不肯,说什么怕顾辞身份尴尬,给他惹祸上身,想必是为了这个婢女吧!
啧啧啧,赵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秀美少女,在心里暗道:长得也一般嘛,哪有他女儿漂亮?
赵谦在李苑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么骗到他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却不想这臭小子身边有了其它的红粉佳人。
李苑将越吟扶住,转头就见赵谦看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疑惑道:“赵叔?”
越吟才看见李苑身旁还站其他人,借着月色,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向着赵谦福身道:“赵大人安。”
“你这小妮子怎么认出本官的?”赵谦好奇,他可不认得这个女娃。
越吟低头恭顺道:“老侯爷过世时,大人特地从京都赶往云城参加葬礼。那时,婢子有幸见过一面。”
一面便记得这么清楚,也要多亏赵谦那奇特的仪容,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满头白发,好在一张脸却不显老态。
听越吟这么说后,赵谦看向她的目光更加不友善了,啧啧啧,这姑娘看起来还挺伶俐。
等回了京都,他立马就把宝贝闺女送到李苑这臭小子面前,不信他不动心!这东床快婿李苑做定了!
赵谦暗暗想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笑容逐渐扭曲。
这猥琐的神情在李苑看来,心惊肉跳,“赵叔,不是吧。您一把年纪了,我这婢女小的都可以做你女儿,你可别打她注意啊!”
说罢,李苑小鸡护雏似的将越吟护在身后。
“呸呸呸,你说什么屁话,被你婶听见了,我还要命不要?”他那婆娘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河东狮,从娶了那凶婆娘以后,他身边连一个陪房丫头都没有。
又见李苑是真心护着那婢子,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潇洒地甩了甩袖袍道:“行了,你既然不搬出来,三日后我来接你!”
说罢,跟着一众差役离开。
看着样子李苑也是入选了,越吟欢喜道:“少爷进了,就可达成心中夙愿,顺利入禹王府了。”
“不,我的夙愿自始至终都是她崔氏的命!”
……
寒风萧萧,夹杂着婉转凄凉的笛音。
房内,听见笛声的李苑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月色,今儿是十七,天上的月儿不圆了,却仍旧明亮。
挣扎了许久,她还是披上了外衣起身。
院子里,男子站在梨树下,手持玉笛,衣袂翩翩,白色的轻衫在月下镀了一层淡淡清晖。树上的花瓣随着风一鼓舞,尽数漫天飞舞,飘洒在男子如墨一般的乌发,素淡的衣角。
李苑想,如果这时有笔在手,她一定要将这谪仙入凡尘的图画下来,好好存着,夜夜拿出来瞻仰一番。
绝对是瞻仰仙姿,而不是垂涎美色,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十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绝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可见李苑活了十七年来,对她自己的认知是有多么浅薄。
顾辞将玉笛从唇边移开,缓缓放下,侧过身看着李苑,十分温和道:“这么晚了,李公子还不睡吗?”
如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是撩人。
李苑本来还想说,笛声扰人,她才没睡。可一见着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物,这不中听的话哪里还忍心说的出口。
痴痴的看着顾辞,傻傻道:“我这是熬夜习惯了,不妨事儿。”
已故的老侯爷要是看见李苑这般不成器的样子,怕是会直接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可是李公子这个时候还熬夜,对身体怕是不太好。”顾辞说罢以手抵唇,俊颜上依稀带着几分尴尬。
李苑看不明白,他这是害羞个什么劲儿?
忽然,凉风拂过,一丝寒意从脚起,肚子里一阵抽搐,痛的她龇牙咧嘴。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低头一看,只见雪白的睡裤上染着些许红色。
李苑一张脸瞬时煞白,心脏在胸腔里跳跃的快要炸开。
她她……她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一日像现在这般丢脸,脑中混沌,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法子,要不倒地不起,假装嗝儿屁?
一张脸上千姿百态,顾辞不是李苑,都能感知一二她内心的尴尬,自觉背过身去,认真道:“我没看见。”
好一个没看见啊,李苑欲哭无泪,捶胸顿足,你说她大半夜没事跑出来干什么,是不是脑子灌了洗脚水!
也罢,已经如此,还能怎样?把顾辞的眼珠子扣出来么?
那她也舍不得啊!
准备扶着墙离开之前,李苑还是撂下一句狠话:“不许和别人说我的身份,你若坏了我的事,就算你身份不简单,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背过身去的顾辞脸红了一片,听李苑这中气不足的狠话,只是淡淡道了一声:“好,早些歇息吧。”
一连几日,李苑都没有再见过顾辞。等到要离开时,还是在收拾行装的越吟,随意问了句:“少爷不去和顾公子道个别么?”
一听到顾辞,李苑就很难不想到那一夜的尴尬,一张脸莫名涨红:“道什么别,和他又不熟,日后再见不到了,不去,不去,你别再问了!”
越吟可怜巴巴的看着李苑,暗自思忖:她也没说啥啊!
从云城逃出来的时候李苑她们什么也没带,就一个瑶石坠也是她贴身戴着。
如今的行装是这几日里,李苑和越吟上街去成衣铺现买的,几套男子长衫,再有两套女子的轻衫,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什也是之后用的,并不多。
收整起来,也花不了多少时辰。
……
李苑上了马车,掀起帘子一看,身后的顾宅已经渐行渐远,直到那府邸变成了一个点,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头,心中很有一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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