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照片上的都不是真的,就算你不相信我,赵主任是你的好朋友,你为什么连他都不相信?”
面对沈傲天那双阴鸷的眸子,汐云本能的感到恐惧,但只要一想到赵子豪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连累,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拼命的想要为他开脱,殊不知这样一来,更加激起了沈傲天的怒火。
他紧攥着拳头,如果不是极力忍受,这一拳很有可能就会打在汐云脸上,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打出去了,可是这会,他明明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为什么就是有点下不了手。
该死的女人,明明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根本就无足轻重,现在发现她对自己不忠,杀了也就算了,反正在安宁他就是法律,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会死在自己手里,心就乱得毫无章法?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起她的一切?明明这照片就摆在眼前,可他就是迟迟下不了决断。
“相信?哼!我们傲天以前是很相信他,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背叛?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情有义,到了现在都还在为赵子豪说情呢!”
沈清玉是沈傲天母亲,别人或许不了解他的心思,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一清二楚,见他一直犹豫不定,她就想再加一把火,而这赵子豪无疑是最好的火种,可以成功的引爆沈傲天心里的火焰,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毫无疑问的,这次她真的是成功了,因为沈傲天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几乎就在沈清玉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他的手就死死的扼住了汐云纤细的脖颈,力道随着他手臂上青筋的凸起而逐渐变大。
“贱人!既然你这么爱他,那我就送你和他一同上西天!”事实证明被激怒的男人是最可怕的,他可以在他愤怒的这一刻冲动的将任何人送上绝路。
沈傲天就是如此,如果说平时他在愤怒时也掐过汐云的颈,但那力道却远远不能和今天的相比,只这一会,汐云就被他掐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眼看就要命丧他手了。
这会最得意的就属沈清玉了,从她那上弯的嘴角就可看出这正是她最期盼的一幕,汐云被沈傲天亲手杀死,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可是霍诚和赵姐却是一脸的焦急,尤其是赵姐,就在沈傲天掐着汐云脖颈的下一秒,她就从地上站起来,本能的奔到沈傲天面前,不顾一切的劝阻“总裁,不要,汐云小姐真的是无辜的,她替赵主任开脱也只是不想他被连累,您千万不要多想!”
“是啊,总裁,您千万不要冲动,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相信我!”霍诚也急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看着沈傲天气得铁青的脸,霍诚明白他的怒火都是沈清玉挑起的,但人家可是总裁的亲妈,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打工仔,根本就没有一点份量,无法指责她,只能跟着赵姐极力在旁边劝着沈傲天。
“相信你?哼!相信你会为这个贱人开脱还差不多,霍诚你这么费力的替她说情,是不是你也喜欢她?啊?”霍诚的话又一次把沈清玉的注意力转了过来,为了怕夜长梦多,她说出的话更加阴毒,虽没有根据,却也让霍诚在一下秒变了脸色。
“夫人,我霍诚行得正,坐得端,顶天立地,请你不要污蔑我,也不要不相信总裁的眼光!如果我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总裁也不会让我做集团的副总,更不会让我跟在他的身边!”这一番话充分证明被激怒的下属也是有火气的,霍诚虽然平时对沈清玉百般忍让,但听到这几句严重侮辱他人格的话,他还是毫不客气的当场就反击了回去。
“你——”沈清玉气的浑身发抖,正欲开口时扭头却看到汐云已经闭上了眼睛,眼看就要窒息而死,这一画面瞬间冲散了她所有的怒气,可以说是百气全消,哼,说什么都晚了,那个贱人就快要死了。
她想的没错,如果说刚开始汐云还能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痛苦的声音,那现在随着沈傲天手上力道的加重,她渐渐感觉喉咙发紧,口腔深处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胸腔内开始有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隐约间她好像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那身影怎么那么像黑白无常,那是死神在召唤她吗?她是真的要死了,要被沈傲天活活掐死了。
可是他刚刚好像说了,要她和赵子豪一起上西天,那是不是意味着赵子豪也会有危险,不,不行,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就算是也是她一个人死,他不该死,他死了将是医学界的一大损失,他不能死,不能。
就在这濒临死亡的前一秒,汐云的脑海里却在想着救赵子豪的命,也许真的是意念给了她勇气,赐了她力量,让她在即将被掐死的下一秒,突然用力推开沈傲天,那样的力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相信是从她那娇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同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一个个都拿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汐云,都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娇小的女人,居然能在死亡的前一刻以那样惊人的力量自救。
最为惊讶的要属沈傲天了,刚刚他是真的被愤怒冲得失去了理智,才会想要置汐云于死地,这会看着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在记起自己做了什么的同时,耳边突的响起汐云悲泣的哭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我只是想我的妈妈,我想去医院看看她,可你不许,你把我关在这栋大的令人害怕的别墅里,我甚至连院子里也去不了,就像是一个失去自由的鸟儿,没有主人的允许永远都飞不出禁锢它的铁笼子,我好想我的妈妈,我好想她呜呜!!”
汐云哭的泣不成声,病房里鸦雀无声,就连一直在肆意诋毁她的沈清玉也没有开口,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双手抱胸渐渐蹲在地上的女孩,映入眼帘的是她狼狈的模样,听在耳里的是她凄凉的哭声。
一刹那,包括沈傲天在内,所有的人全都像被雷击中一般,呆呆的站在那,听着汐云那如破锣般的沙哑哭声,心突然像是被巨石压着,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只有那无助的哭音夹杂着汐云越来越凄婉的哭声还在继续。
“自从爸爸染上赌博以后,家里就只有妈妈一个人撑着,可就是再难,她也会笑着把最好的留给我,她挣钱供我读书,甚至捡过垃圾,给别人送水,那是男人干的活,可是妈妈为了我已经送了整整三年,现在她送水出了车祸,不但生死未卜,还成了植物人,植物人啊,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妈妈这一辈子都有可能永远的躺在那,不会再醒过来”
汐云越说越伤心,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自眼角落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都打内心里升起一丝不忍,而她每说一个字都如一块火红的烙铁,重重的贴在众人的心上,那滚烫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窒息的痛。
这时汐云将目光对准沈傲天,慢慢自地上站起来,手指着一旁的沈清玉,泛白的薄唇勾起一抹凄冷的苦笑
“你也有母亲不是吗?如果她成了我妈妈那个样子,你一定会彻底不睡的守在她身边,不是吗?可我却不能守在我妈妈身边尽孝,她为了我变成那个样子,我不但不能守在她身边喂她吃一口饭,就连想要打听她的消息都得偷偷摸摸的,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从赵主任口中知道我妈妈好不好,有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仅此而已,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没人相信我,为什么?”
如果说人的眼泪是有限的,那汐云的眼泪现在一定已经流干了,而她说的话却深深的映在了众人的心上,那一字字一句句都带着汐云心底的悲凉,让在场的几人都看到了她心里最无助的一面,那是真正的血泪的控诉,极其的震撼着人的心灵。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病房内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汐云那连续不断的抽泣声还响在众人的耳边,而听着那沙哑无助的哭声,沈傲天的心也仿佛经历了一次血泪的洗礼,还处在极端的麻木中。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伤心到一定程度时,竟然可以哭得那样的凄惨,那声音不大,在他听来却震得耳膜发麻,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得那样凄惨,更别说对着他公然指责他的无情,而汐云却是一个例外,原本他是应该愤怒的,可心却像是装满了沉甸甸的铁块,重重的压在他的胸口,除了那极度压抑的感觉外,他却是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相反的,他的心在听了汐云的一番话后,像是被万剑刺穿一样,痛得那样的撕心裂肺,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竟是那样的残忍,不但生生夺去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贞操,还夺去了她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亲情,现在竟还要为几张凭空出现的照片去指责她。
说到底,这究竟是谁的错?如果是他的,可这照片又怎么解释?是汐云的错吗?可她为什么又在他面前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的真情流露,还有那好似永远都流不完的眼泪不像是在做假。
这一刻,从来处事都淡定自如的沈傲天,却陷入了迷茫,变得不知所措,失去了以往的判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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