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后卿卿我我的两人,素心朝着寺门口走去,有人代替写作业,自己肯定要去的,就算何保保不去,自己又不是没长腿!
大殿外长长的石阶上,乌怏怏一大群人正在往外移,有丫鬟搀扶的老人,有穿金戴银的妇人,有个子俊朗的青年,个个锦衣华服!
寺门口停了一排排马车,前头几个高大的青年骑着马,正在等待后方夫人们一个个上车坐定!
寺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均在议论这何尚书家好大的排场!
领头的地方围了一圈女子,个个眼泛桃花,面色羞红,不时往领头骑在马上的青年瞧,却又在青年回头瞬间害羞转头,由光明正大瞧改为偷偷瞧!
青年似乎没看到这一幕,静静等着后方人上车,表情冷漠而凉薄!
后方家眷中,丫鬟搀扶着走出来一位身着水蓝色云霓裳的姑娘,姑娘走路脚步轻飘飘,轻轻的步子似乎风吹都要倒的样子,姑娘很瘦,面色苍白,却掩不住那一张闭月羞花的样貌!
隐约听得人群中唤她“舞小姐”,据说这次来弘福寺祈福,就是为这位何尚书的宝贝千金何舞月求平安来了,这舞小姐天生体弱,身子一直不甚好!
素心听着这舞小姐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舞小姐拿着一袋水,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领头的青年旁边,双手拿着水袋递了上去,眼里满是笑:“如海,喝点水吧,等下还要赶路!”
青年低下头,接过水袋对着女子微笑了一下,拧开木塞喝了一口。
围观的女生看见青年笑了一下,心都要酥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要是能一直伴在他身边,哪怕是当牛做马也愿意!”人群中一位穿粉红色桃花衫的姑娘已经忍不住说道。
“哪有那种好事?听说温二少爷是跟何家订的娃娃亲,要不是舞小姐这些年身体不好,两人早就成婚了!”
“你说这舞小姐也是,自己身体不好还占这个位置,早该解除婚约了!省得我们温二少爷遭罪!”
一个胖胖的绿衣姑娘接口道:“看样子,舞小姐那样肯定生养不了!要是我,一定给他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说完还拍了拍胸脯!周围的姑娘均捂着嘴偷偷笑着。
马车一辆辆逐渐移动起来,那舞小姐的丫鬟翠竹经过那几个女子时“呸”了一口:“也不看自己是什么样,穷乡僻囊姑娘家这样明目张胆议论别人也不觉得害臊!这舞小姐和温二少爷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再说全部拉回去掌嘴!”
几个女子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吱声半句!
素心站在人群中部,远远望着前头那群人后面骑着马的人好生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待她往前一直走想看清楚一些时,前方的人也一直往前移动,走了好久没追上。
素心泄气的停下了脚步,突然眼睛一亮:是元启!那个人是元启!
当下素心像发现新大陆般,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往前追:“元启!元启!”
旁边马车探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的脸:“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边乱叫!吵到我们老夫人休息,乱棍打死!”
素心听得汗毛直竖,这些有钱人都这么凶残吗?
眼下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身体立得正正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悄悄放了一个屁都是错误的!
一直等到马车全部走完,素心绷着紧紧的身体才一下子放松下来。
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何保保和他那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素心心里一惊:何保保走了,那他的两个阿五阿六是不是也走了?那我的佛经怎么办?
路过主殿旁边,一向不管俗事的师父风望破天荒的跟着坐在殿中,旁边就是掌门师尊风扬,大师兄明空恭恭敬敬的拿着几册账本正在跟他们汇报着什么,素心不敢细看,轻轻移着脚步到了之前抄佛经的佛堂中,那两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赶忙翻了翻,两人还真帮忙抄了不少,就差一点点就要抄完,可能走得匆忙,抄完的没来得及整理,有点乱。
不过已经够可以了,素心微笑着收拾着,就差把剩下的抄完就可以了,按自己的速度,约莫估计两个时辰可以完工!
福兮祸之所倚!素心隔天便体会到了这句话深深的含义!
“你说,这是你一个人写的?”风望坐在石几旁,翻着素心抄写完的佛经!
“嘿嘿……是的!”素心眼睛瞟了一下,嘿嘿笑道。
“真的?”风望翻着书,眼睛透过书本看着素心,眯了眯眼。
素心吞了吞口水,管不了了,死就死吧,当即大声答应道:“是!”
“过来!”风望招了招手,把素心抄的经书摊在石桌上,示意素心走过去。
素心慢吞吞挪了过去,一眼望着啊五阿六和自己抄的经书。
风望丢了一支蘸饱了墨汁的毛笔过来:“你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重新写一遍!”
完了!!!当时怎么没发觉,三个人写的是三种手法,自然三种字迹不一样!
素心呆呆站着,不敢接笔。
“拿着!”风望的声音透着威严!
素心下了一跳,抿着嘴,接过笔颤颤巍巍,抖得宣纸上全是墨汁!
“还不说实话?”风望声音软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叹了口气!
素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师父我错了!”
“什么时候长大了?懂得欺骗师父了?”风望的声音轻飘飘,隐约透着些许失望。
“师父,我错了!”素心心里无比难受,都怪那个该死的何保保!
“我问了寺里所有的小和尚,都不是他们帮你写的,那是谁帮你写的?”风望若有所思望着眼前小小的头顶,“何保保?”
当下素心不敢再隐瞒,轻声说道:“是的!”
“改天我去何尚书家走一趟!”风望丢下了书,头也不回往外头走去,留下了一句话:“书再抄五遍,再敢耍滑头,必重罚!”
“师父,何尚书家去不得,他们家的人都很凶残的!”素心追了上去,却哪里还有师父的身影?
那本厚厚的经书,五遍素心足足抄了十多天,素心揉着麻木的手,都要废了!
期间,何保保确实没来打扰她!听说何保保被他父亲禁了足一个月,不让出门!
素心无聊听着小和尚们外头听的八卦,感觉师父还是挺厉害,不知使的什么招数。
正洋洋得意间,看见周围小和尚们都往寺门跑,据说是去瞧热闹了!随手抓了一个小和尚问了问,说是门口拉了横幅,摆了桌椅,像是摆擂台,有人要挑战弘福寺?
有人竟敢挑战弘福寺?素心跟着呼啦啦的和尚群,一路小跑到了寺门边。
远远看着高大的白玉寺门上横着拉了一个红色宽大的横幅,正下面摞起了三张桌子,桌子上一人拿着不知什么材质的扩声器!哇啦啦在说着什么!
越走越近了,素心越来越觉得眼熟,那桌子上穿着明黄色锦缎,深黄色披风,指手画脚张牙舞爪的人不是何保保又是谁?
往上一看,这哪是什么挑战的标语,这明明就是表白示爱的标语,上头书着水缸般大小的字:素心,何保保爱你,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下方,何保保正拿着那个不知是哪里弄的扩声器喊着:“素心,不管遇到什么阻扰,我们情比金坚,爱比海深,至始至终都要在一处!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被禁足了,你放心,我定会对你一生一世不相负…………”声音穿过整个弘福寺!
寺外面已经围了好大一圈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微笑着指指点点,不时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素心想找个地洞钻了下去,这何保保真是个神仙!!!
气不打一处来,脱了只鞋丢了上去:“何保保!你疯了?”
何保保往下一瞧看到了素心,随即嘿嘿笑道:“素心,你来了,快上来,我们立个誓言,不管什么阻挠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说罢伸手就要下来拉。
“立你个鬼的誓言!”素心一掌推在底下那张桌子上,桌子推移了几尺,上面两张桌子没有地方受力,呼啦啦倒了下来!
何保保摔得四仰八叉!身上穿的锦缎华绸全部沾了灰!却不生气,起来拍了拍衣服,微微笑着看着素心:“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没关系,情爱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不好意思?”素心一掌拍开何保保伸过来的手,“我已经说过,我对你没有爱慕之意!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可是,我非常非常爱慕你呀!”何保保眼神期期艾艾,像极了那些深宫怨妇。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听懂了没有?”
“我也跟你说很多遍,我非常非常爱慕你!”
“啊!!!”素心简直要疯了,懒得跟这个疯子说,转身往外头跑去!
后面何保保跟在身后穷追不舍:“没关系的素心,我知道天长日久,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素心已经不想再答话,跑了一半才发觉有一只鞋没有穿,刚才扔了打何保保了!
何保保带着他那群跟班追了上来,素心汲着一只鞋一瘸一拐往街上跑去,绝不能让这个疯子追到,妈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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