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过神来的我急忙抓住他,“我没事,就是想我妈了!”我急忙找了个借口,虽然说谎,但也不是胡诌,“我第一次成人的时候,我妈就嘱咐我要注意这注意那的,也给我煮了姜糖水,自从我妈不在了,我都三年没喝过了。”
说着我更伤感了,前面刚想起自己那个无缘出世的孩子,这会又想起我妈了。
苗坤抿了抿唇,大概也被我触动了某些小时候的回忆,侧身躺在我身边,手掌放在我的肚子上,轻柔的揉着我的小腹。
“以后,我煮给你喝!”
我止住的泪水又流下来了,苗坤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冒出一句让我不能不感动的话,弄得我最近也特别感性。
苗坤伸手关了灯,吻了下我的发顶,“睡吧!”
黑暗中,他深邃的眼眸,像是天上的明星般,我突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我游走在一片黑暗的漩涡中,而他的眼睛,帮我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心头一颤,他怎么会给我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反正迟娜精心设计的一场捉奸,最后就这么凌乱的结束了。
我肚子疼的严重,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地。
我不禁开始怀疑我生活了多年的南疆跟我八字不合,近来似乎经常是生病,受伤,卧床。
大姨妈似乎这次特别粘我,都四天了还没走,而且肚子也还是会隐隐的发疼。我决定去医院看看。
苗坤前几天都陪着我,积压了些事情。我知道他其实挺忙的,虽然在我面前每次都表现的好像闲人一个,就像南宫绝,只是为了照顾我把事情往后推了,或者交给别人去做。
今天是我再三保证好多了把他推出去的。
其实我私心里是想自己去看医生,不想让他陪着。
我一个人打车去了市医院,挂了专家诊。
“你多大了?”专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看就很有资历的。
我说了我年纪,心里其实挺难为情的。
“年纪太小了,可惜了!”专家看了我的仪器检查报告,又给我把了下脉,摇头叹息着。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家人呢,没跟你来吗?”
“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我没有家人,我知道我流过产,医生也说过我怀孕的几率很小了。”我一口气说完,那专家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坦白吧。
好半天她才把手从我脉窝上拿下来,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的检查是什么结果,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看,你不仅是子宫受损,还寒气入体,怀孕的可能性……”专家抬眼看了看我,“恐怕没有那么乐观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脉象,你应该是子宫受伤在前,最近又寒气入体,不过一般的着凉应该不至于。我实话实说,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这一辈子恐怕都要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了!”
“怎么会?”我大惊,之前也只是说怀孕困难,但没说不孕啊!
“姑娘,事实是很残酷,作为医生,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你的身体的确是这样。”
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太小,或者是可怜我,她倾身拍了拍我的手,“不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奇迹!我感觉自己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
作为一个女人,我想要孕育下一代居然要靠“奇迹”!
我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我根本来不及控制,泪水夺眶而出。
“姑娘,你别哭啊!”
我起身跑出了诊室,身后是专家带着叹息的安慰。
奇迹!我一口气跑出了医院,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没有方向,只是当我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远离市区。
事后,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口气跑出那么远!
一条狭窄的只能通过一辆车子的公路,两旁都是山。我就蹲在马路牙子上,不停的喘着气,不停的哭。
我林如歌是个坚强的人,但我也有脆弱的一面。自从父母去世,我都很少哭了,尤其是这么失控。
我仰望着天空,也许是老天爷也可怜我吧,昏暗的乌云密布。就好像是我现在的心情,灰暗,看不到阳光。
一个女人无法生育,这等同于判了死刑的犯人。
这一刻,我突然绝望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指望自己这辈子还能嫁人,但我真的想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我甚至曾幻想过那个孩子的相貌……
“宝宝!”我突然想起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这是上天为你讨还公道吧,是妈妈没保护好你,所以连老天爷也生气了,觉得我没资格做一个母亲,收回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我自言自语,望着天空低泣。
“轰隆隆!”天空一道闪电伴着一声响雷,豆大的雨倾盆而下。
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我开始大笑,疯狂的大笑。
一滴滴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犹如数万箭雨同时刺向我。
疼,很疼,但我却不愿意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心中的痛……
“林如歌!你TM疯了!”雨水,雷声,夹杂着一声低吼。
我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地上薅起来,对,是那种几乎暴力的薅起来的。
“南宫绝!”我呵呵的笑着。
“林如歌!”南宫绝抓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我却一直笑,一直笑……
“跟我回去!”他抓着我就走,我却一把甩开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把他甩了个趔趄。
他似乎也没想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回身,抓着我的手腕,“要发疯你回去发。”
“我不。”我依旧笑着,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林如歌,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他停下脚步,眼睛微眯,神色危险的看着我。然后,抓着我的头俯首在我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想起来了吗?我TM是你男人,是你林如歌的男人!”
疼!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上沾着一滴血,不用说,我的唇被他咬破了。
男人,我林如歌的男人?
“哈哈,好笑,太好笑了!”我像是精神病一样笑着前仰后合,“我林如歌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男人了,不,是没有男人愿意当我的男人了。”
哪个男人不想要后代,哪个男人愿意要我一个不完整的女人!
“你说什么胡话?”南宫绝见我不配合,气的直咬牙,干脆弯腰把我抱起来走。
我看见不远处他的路虎就停在那,停在雨中。
“你放开我!”我踢着腿挣扎着,双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拍打着。有几下直接打到了他的脸上,但是他也不躲。
大雨中,我们两个浑身湿透,他就那么抱着我,任由我耍疯撒泼,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刚毅。
把我放进车的后座,他拿了条毛巾为我擦身上的雨水。
眼中的心疼藏都藏不住,脸上是深深的自责。
我任由他给我擦着头上,脸上的雨水,不闹了,又开始哭。
他也不说话,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把我抱进怀里,轻轻的顺着我的后背。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他低声问道。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也不闹了,也许是之前的力气用尽了,现在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任由他抱在怀里。不动,不说,眼睛盯着一处,空洞的像是一潭死水,一眨不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拍打着车窗,溅出一大朵一大朵的水花。
“如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抱着我的头,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低声问道。
我能感觉到他声音在发抖,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尤其是面对他,我心里更加难过。
我依然默不作声,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心如死灰。
南宫绝迟迟得不到我的回答,又看着我的样子,有些着急。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但是你别这样。”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我的头,看着我的脸,眉目紧蹙。
我终于找回点焦距,看向他,“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他说:“好!”
车里的暖气他是开到最大的,身上的外套他已经帮我脱了,给我围了一条大毛巾。
他把我放躺在座椅上,尽量给我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让我枕在他腿上。
车厢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雨水拍打车身的声音。
“南宫绝!”
“怎么了?”
我突然出声,南宫绝急忙应答,只是声音很小,像怕吓到我似的。
“给我唱首歌吧。”我说,声音小的可怜,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就除夕夜里的那首。”
“好!”
“送给你的礼物,还记得是枚弹壳,你问它的意义,我说这是我的生命;你说你会珍惜,犹如你的生命,就这样的约定,你却用岁月将它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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