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熙淡声道:“我向来体恤下属,这种劳心劳力的活都没交给你们,遇上我这种善解人意的上司,你们就偷着乐吧。”
祁蕴文听罢,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似乎真的没有留个大坑给自己,这才勉为其难的信了他的话,只觉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景熙刚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墨白,我这次离京只是回乡祭祖,至于旁的事,你莫要走漏风声,就连郑少卿也不能说。”
“为何?”祁蕴文微微蹙起眉头,甚是费解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觉得郑少卿有问题?他平日里办事都是秉公办事的,为人也没什么问题。”
顾景熙微微摇头:“他目前看来是没问题的,但家族那边有些联系,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避免打草惊蛇。”
祁蕴文点头:“那些人估计还是会猜到你去湖州府没那么简单。”
顾景熙颔首道:“案子已结,他们戒备心会降低,其余的事就随他们怎么想了。”
祁蕴文道:“祝你此去顺遂,早日归来。”
顾景熙“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离开大理寺回家去。
祁蕴文轻叹,原以为此行应该会落到他头上的,没想到曜灵会主动请缨,还跟那人对上,曜灵此去,掀起的风浪绝不会小,那些人最好是没做过坏事,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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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府。
凝冬得知婵儿都能跟着主子去湖州府,自己作为贴身大丫鬟却不能,当即就找了主子说此事。
孟瑾瑶温言道:“凝冬,你是我的亲信,有你在葳蕤轩守着我才放心,你就替我管好院子里的人,免得我们不在,她们反了天。再说我与侯爷这次是回乡祭祖的,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等祭拜完祖先就回来。”
凝冬一听,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马上又高兴了:“夫人放心,奴婢肯定替您跟侯爷看好院子的。”
孟瑾瑶吩咐道:“你先帮我去收拾一些常用的衣服首饰,不必收拾太多,尽量从简。”
凝冬点头应声,马上去办。
见凝冬如此好哄,清秋莞尔而笑,感觉这丫头跟孩子似的。
孟瑾瑶笑问:“清秋,你笑什么?”
清秋回道:“夫人,凝冬方才还闷闷不乐,说您不疼她了,出远门都不带她。”
孟瑾瑶含笑说:“路途遥远,一来一回的也不轻松,让她在家怎么就不疼她了?你与她总得留一个在家的,不是你就是她。”
清秋笑容依旧,其实她明白主子的心思,她比凝冬沉稳,所以主子带上她一起去,但这并不代表她比凝冬受宠,在主子心目中她与凝冬是一样重要的,带上婵儿,也是因为婵儿武功不错,就算遇上什么事还能保护主子。
须臾,清秋道:“夫人,奴婢也去帮忙收拾。”
孟瑾瑶颔首:“去吧,给侯爷收拾路上换洗的衣服,再收拾一些侯爷常用的物品即可。”
清秋应声:“是,夫人。”
那厢,顾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知道顾景熙告假回乡祭祖的事,起初都有些懵,但听说他是因为梦见了老祖宗,想到自己多年未回乡给老祖宗上坟,这才趁着现在没什么大事要忙,告假回乡祭祖,缅怀先人,又觉得正常。
百行孝为先,即便是已去世的先祖,也得敬祖尽孝怀念祖先。
他们家老祖宗是开国功臣,老祖宗在自己忌辰前给后代托梦,让对方来给自己上坟,皇帝肯定是要批准的,不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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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前夕,孟瑾瑶因为兴奋过度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顾景熙因为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没能入睡,干脆将人搂进怀里,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他笑问:“就那么高兴?”
孟瑾瑶勾起嘴角:“我长那么大,还没离开过京城,现在能出去见识一下,肯定高兴的。”
顾景熙将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绺发丝别在耳后,温声说:“坐船两三天还好,但坐船半个月才达到,还是很辛苦的,估计还没到湖州,你人就蔫了。现在想想,也不知带你去湖州是让你看看京城外的天地,还是在折腾你。”
闻言,孟瑾瑶脸色一顿,旋即道:“那肯定是前者,看外面的天地,又怎会是折腾?譬如我想看山顶上的风景,那我是不是要不辞辛苦登上峰顶才能看得到?想看不一样的风景,那肯定需要有所付出的。”
顾景熙低笑:“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孟瑾瑶不以为然:“我这才不是安慰自己,我说的都是事实。”
顾景熙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带笑:“好好好,都是事实,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觉,不然明日你起不来我也得把你拉起来。”
孟瑾瑶清醒得很,毫无睡意,央求道:“夫君,我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顾景熙答应了小妻子的要求,为了避免小妻子听故事越听越兴奋,他思索了会儿,给小妻子讲了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他这温和的嗓音,语调轻缓地讲着无聊的故事,跟和尚念经似的,比催眠曲还能催眠。
没过多久,孟瑾瑶就在他怀里入眠。
顾景熙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垂眼一看,见她已入睡,这才停下没再继续讲下去,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软玉温香在怀,顾景熙不一会儿也跟着入睡。
翌日清晨。
顾景熙与孟瑾瑶一早便出发,家人为他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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