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契婚又何尝不是报复,报复她无故揍了他。
问题是……
她刚才明明讲的是她一个不小心撞的蒙烈,为什么在母亲口中就变了个意思?说成蒙烈撞的她?
难道是她刚才讲错了,讲成她被蒙烈撞了?
宁可有点糊涂,说:“妈,哪怕是他撞的我,为什么就是报复了?”
“因为……”
宁母突然止住后面的话,只是紧张的盯着女儿,问:“你确定你们相爱?”
一个谎言诞生,那得用许多许多的谎言来圆它,宁可坚定的点头,“确定。”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你撞伤了他,他要报复你?”
原来是这么个报复。
宁可说:“其实他没伤着,只是摩托车废了而已。他人真的非常好,安慰我不要急的同时也不要我赔他的摩托车。”
“摩托车?”宁母怔了怔。
“是啊。他原来是当兵的来着,后来因为不满家里为他选定的婚事和他老爸起了点摩擦,退了伍。回来后他也不想靠着他老爸,他想着送外卖先赚点钱好过生活,不成想被我撞倒。当然了,现在他不送外卖了,他的退伍费用发下来了,他用那些钱和几个兄弟合伙开了个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难道SISI说的她要代言的安保公司就是蒙烈的公司?”
宁可点头。
“你介绍的?”
间接上算是吧,宁可再度点头,“妈,你看,蒙烈不但对我好,对我身边的朋友也非常好,你真的可以放心。”
宁母仍旧有些狐疑的看着女儿,讷讷出声,“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当初我……”
没听清,宁可问:“妈,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既然拿了证,是不是要摆酒席?日子定了没?哪天?”
契约婚姻哪能闹得天下皆知?
早就想好了一切说词,宁可说:“妈,你也知道蒙府是个大家族,讲究枝繁叶茂。”
“然后呢?”
“其实蒙府并不同意我和蒙烈的婚事,他们认为我的身份配不上蒙府少夫人的地位。拿证是我和蒙烈一意孤行、先斩后奏的结果。拿证后,蒙老和蒙夫人很是震怒,为了平息蒙老、蒙夫人的震怒,我、蒙烈和他们俩老有个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
“三年,如果这三年我和蒙烈有了孩子,三年后他们俩老会亲自为我和蒙烈举办婚礼,向世人宣布我蒙府少夫人的身份。但是,如果这三年我无出的话,我必须自请下堂。”
这样一来,女儿不就活生生的成了一个大家大族的生产工具?女儿留学英国,哪受得住这样的委屈。
“可可啊,你……你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委屈的呢?这三年是我和蒙烈你情我愿的三年。好则合,不好则分。再说了,三年后,蒙烈若真因为我无出任由我自请下堂离开,说明他对女儿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分开不是更好?分开后,女儿再找个不以子嗣为重的男人嫁了不就成了。”
宁母拧眉看着女儿,说:“这样说来,你们的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是啊,依蒙老、蒙夫人的意思,我和蒙烈的婚事是家丑,不可外扬,若让哪个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若这事在世上传开,他们不介意用雷霆手段分开我和蒙烈。哪怕是SISI,我都没有告诉。所以,妈,我们家只有一个您知道就可以了。妈,我想和蒙烈试试看,我不想轻易的和他分开。”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爱上蒙烈了吗?哪怕现在沦落为生产工具你也心甘情愿?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脸,宁母说:“可可,对不起。”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
“既然你和蒙烈拿了证,那蒙府肯定把你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如果不是你爸爸坐牢,蒙府也不至于这么的看低你。”
“妈,你胡说什么啊?这根本就不关爸爸的事。”
宁可好生安慰着母亲,接着爬上床偎着母亲,又说:“妈,我和蒙烈的事仅仅只是我和蒙烈的事,和任何人无关。妈,结婚是个喜庆事。来,别纠着眉头了,笑一个,好歹这是你女儿第一次嫁人啊。”
什么第一次?
宁母差点被气笑。
女儿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一旦拿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唯愿你们以后能够开开心心、琴瑟合鸣。能够在未来的三年中诞下子嗣,让夫妻之情不只限于三年。”
这么美好的祝语生生让宁可打了个寒噤。
子嗣,不可能。
因为她在那数百条协约中加了一条,且是她提出的唯一的一条:契婚期间不得上床。
蒙烈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不容易哄着母亲睡下,宁可才关灯,手机屏亮起。
所幸夜间她习惯性开震动。
看了眼熟睡的母亲,宁可抓着手机悄悄下床,走到洗浴间,关好门,滑开手机,‘喂’了一声。
“……”
宁可吓一跳,急忙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抻头看,晕暗街头停着辆越野车。如果不是它的车前灯开着,她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个斜靠在车头的一身黑衣的人。
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揣着疑问,宁可赶紧披了件厚实羽绒袄,蹑手蹑脚出门。
才走到蒙烈面前,蒙烈丢了窜钥匙至她手中,说:“御龙湾,A座,三十六层,3601。”
什么意思?
宁可抓着钥匙有点懵。
蒙烈直接上车走人,关上车门的时候他摇下车窗,又说:“不要忘了协议书的倒数第二条。”
只到蒙烈的车开走很远,宁可才回过神,契婚协议倒数第二条:杜绝夜不归宿。
二楼。
宁母悄悄站在窗帘后,一直关注着楼下动静,当看到那个高大身影时,她吓得捂住嘴,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阿弥陀佛,果然是他。”
接着看他直接走了,宁母心中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如果他们二人果然一如女儿所言是一见钟情,由情生爱,由爱而领证,那他没有不见丈母娘的道理。
他不见,只说明一点……
看着孤零零站在街道上的女儿,宁母眼中不由一涩,轻声说:“可可,对不起。从今天起,妈妈开始吃素,为你祈祷,祈祷你一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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