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晓得妹子是蒙府血脉,他一度认定妹子是蒙权再或者蒙杖的女儿,和蒙烈要么是亲兄妹要么是堂兄妹。
老天……
森浩然一阵愕然,只听父亲又道:“妞妞,阿蔷和蒙鉴老爷子并不是两情相悦生的你,你的到来只是个意外。蒙鉴老爷子甚至都不知道有阿蔷这么一个人,自然而然不可能晓得他还有颗沧海遗珠在人世。”
“阿蔷临终前对我说,她非常矛盾,不晓得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回蒙府?”
“她说,在对待你的事情上她已经犯下了一个又一个不可饶恕的错。她是真的不晓得再该如何给你的人生做决定。所以她最终决定由你自己做决定,说等你长到18岁的时候让我向你道出一切。是去蒙府还是留在宁府,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
“把你托付给我后阿蔷便走了,她走得非常的安宁……我非常难过。依照她的遗嘱,我把她的骨灰洒进大海。然后我就去到孤儿院。”
“第一次见到你,我热泪盈眶,太像了,你和阿蔷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无需别人介绍我就知道你是妞妞。”
“我收养了你。”
“只是,妞妞啊,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宁御柏一生没做什么违悖伦理道德的事,唯独在你的事上,我犹豫了。”
“在你年满18岁的时候,我私心的没把你的出生说出来,我私心的想留住你当我一辈子的女儿。我私心的认定你就是我和阿蔷的闺女……”
如果说宁御柏有对不起聂惠兰的地方也独此一件,他在聂惠兰面前隐瞒了宁可的出生。聂惠兰只晓得那半枚铜钱的好处,于是在宁御柏出事的时候便急匆匆的拿着那铜钱去了蒙府,她想用那铜钱免宁御柏的牢狱之灾。
“所以,孽,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妞妞,爸爸错了。爸爸并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爸爸还是要求你一件事。既然晓得了一切,那就离开蒙烈吧。”
宁可没有回答。
看着闺女失魂落魄远去的背影,宁御柏垂下头,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当知道闺女和蒙烈的一切,他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一直不说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不让闺女伤心,想着只要他死活不开口,这事就烂在了肚子里。结果蒙权一个威胁……
他不怕死,他是怕就算他死了而闺女和蒙烈仍旧搅和在一起。
天地不容!
天地不容啊!
“孽,孽,阿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宁御柏一个迳的说一个迳的扇着自己,森浩然准备去追宁可的人受不得父亲的自虐,他更担心父亲在悔恨中真的去追随地下的母亲,他只得转身而回照顾宁御柏。
宁可开着越野车,在路在狂飙。
她不晓得自己要去哪里,她把车子开到了悬崖之上,坐在车中俯视着山底下的城市风光,想像着当年蔷薇站在悬崖上的心情。她又把车子开到海边,呆呆的看着海天一线,想着当年蔷薇把她一脚踹下海的情景。接着,她又开着车行驶在了宽广的马路上。
她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就那么游荡着……
直至月上中天,当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在御龙湾。
恍惚中,她看到男人站在她面前,丢了窜钥匙至她手中,不可一世的说:“御龙湾,A座,三十六层,3601。”
自此,她开始了和他在一起的契婚生活。
他说不要忘了协议书的倒数第二条,她就规规矩矩的遵守着,杜绝夜不归宿。
他说不要忘了协议书中的第一条,她就忍辱负重的遵守着,当他最忠诚的仆人。
他说不要忘了协议书的第147条,她就努力的让蒙府中的一众人认定他们婚姻美满。
所以,白露临时查岗的时候,她允了他扑倒她。
所以,当着白露的面,她允了他抱着她,允了他吻她……
真真假假,她自己都分不清演戏时自己是真动了心还是一直心如寡水。只知自从遇上他后她就像被衰神附体,接二连三的受伤,不是脚就是腰。而男人总在她身边守着,以‘照顾’之名行揩油之实。
起初,她认定这揩油是男人的劣性根,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更甚至于想过要为他找个女伴解决他的生理问题。但是,当他身边果然出现一个可媚可妖、可柔可刚的冰姬时……
站在熟悉的门前,宁可才止住回忆。她伸手贴着门,哪怕它是冰凉的,但她也感觉到了温度。
在这个家里,他一惯事无巨细的欺负她、刁难她,而她对他也是敷衍了事,只想着三年快些过去就好。
在这个家里,他耐心的指导着她接触妞妞,耐心的让她克服惧猫的心理。
在这个家里,他剪掉她一头秀发,然后又买来许多糕点糖果哄她开心。
在这个家里,从来不屑洗手做羹汤的他为她熬粥而炸了厨房。
在这个家里……
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
她在脑袋一片空白的情形中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是因为这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家,对不对?
宁可,不能了,以后再也不能了。
多么讽刺啊。
在等候着DNA出结果的那段时间里她不是没想过,这世上有许多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不明白身世的前提下结成夫妻,最后哪怕晓得了身世,但相爱的二人仍旧选择远离一切亲人,选择生活在另外的地方仍旧过着恩恩爱爱的日子,虽然日子过得没有原来舒坦,但相爱的人仍旧在一起不是?
她更无耻的想过她和蒙烈也可以这样,可以走得远远的,带着三胞胎过着这样的生活,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宁可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么,在爱情走进坟场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可以来眷念眷念它,怀念怀念它,祭奠祭奠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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