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蔓荆从未想到,会听到一个如此凄美却又荡气回肠的故事,她以为这件事情会是一个喜剧,纵然不喜,也不会有悲,却不想结局竟是如此的悲伤。
“那之后呢,岚清可曾消沉?”
消沉,樱蔓荆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都有不可置信,凤岚清那样一个如同天之骄子的人儿,又怎么会消沉,纵然受到了打击恐怕都会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姑娘说的对,殿下当真不曾消沉,奴婢和梁木他们当时真的认为殿下是不会痛的,直到后来凯旋回朝,有一天殿下将奴婢和梁木他们全部遣退,适时奴婢有紧急情报便进了去,却不想殿下背对着门,头似乎埋进了肩膀,肩头一耸一耸的。
当时奴婢便呆愣住了,不知道是应该向前去,还是趁早离去,不过奴婢确定的是,殿下当时真的伤心到了极点,否则依照殿下的武功修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一个地支进来了呢?
当时奴婢的心都凉了,觉得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殿下很是爱才,惜才,可是殿下也十分内敛,但是奴婢却撞破了殿下脆弱,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样的介怀是跟殿下的性格无关,而是身为一个身处高位人的尊严,可是奴婢没有想到,殿下竟当真不介意。在发现奴婢之后,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听了紧急的情报,做出了处理。再之后殿下便被封为了摄政王,而殿下成为摄政王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奏请皇上成立了诡谲。”
“众人都以为诡谲,是指的行动诡谲,不易让人掌控,如同鬼魅,战无不胜,原来真正的诡谲却是岚清为了纪念好友,也是为了纪念军师而建。”
樱蔓荆由衷的感叹,不认识凤岚清,不熟悉凤岚清的人都会认为他这个人有多么多么的高冷,可实际上了解他的人,却明白他冰冷的外表下是一颗炙热的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凤岚清远远要比人所想的要热情的多,只不过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他也真的做到了情绪不流于表,只流于心。
不过樱蔓荆的心中也还残留着疑惑:“如果说当时岚清便已经贵为摄政王,那么为什么成立一个诡谲也要奏请皇上呢?可是怕身在高位,惹人非议?”
地支点点头:“姑娘聪慧,不用奴婢说便已经心领神会。众人都说殿下是怎样的狂妄,怎样的无礼,可是只有奴婢们这些陪伴在殿下身边的人才知道殿下是一个极重于受礼的人。早前奴婢们还因为此事跟外面的人打过,可殿下却是狠狠惩治了奴婢们,奴婢们了解了殿下的想法后便再也没有闹过事。”
一个真正的身处高位的人,凤岚清当如是,心胸,能力,努力,坚持,才华,甚至于皮相,他都高人一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官,会为民请命的好官。
“地支,你对我说这些,倒是真的让我对岚清的生活更加了解了呢,我需要谢谢你。”
樱蔓荆诚恳的话却引来了地支的慌乱:“姑娘,奴婢又怎么敢要姑娘谢奴婢呢?姑娘不怪罪奴婢多嘴多舌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
“地支,我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你在岚清身边待过,你应当知道他就是一个闷葫芦,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伤心,痛苦通通都会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与人说。今日如果不是你对我说了诡谲的事情,怕是过了今生岚清都不会说呢。”
凤岚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性格有的时候甚是让樱蔓荆讨厌,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被她的心选中的人,既然选中便没有办法再去换其他的人了。
既然凤岚清已经是这样性格的了,那么她就不能再是这样的性格,她必须得想方设法的去了解他,这样两个人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
虽然樱蔓荆所说之话有些夸张,毕竟有谁会隐瞒着一些事情一辈子都不对心爱的人说呢?可是如果这人换成了凤岚清还真的有可能。
“如果姑娘爱听,地支愿意把从认识殿下之后的事情都跟姑娘讲讲。”
“这倒是好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樱蔓荆便又想叹气,却是想到了地支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想让她快乐一些,开心一些,如果她在叹气不就辜负了地支的一番心意呢。
思及此,樱蔓荆便努力的扬唇一笑,可那一笑却是比哭更难看,更别提一直待在樱蔓荆身边的地支,自然第一眼便看出她是在假装开心。
“姑娘,在奴婢面前不必假装,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便是。”
樱蔓荆一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所以当看到樱蔓荆隐藏起真实情绪的时候,地支的心有些不舒服,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将樱蔓荆当做自己的姐妹,姐妹之间又何必掩藏呢?
听到地支的话,樱蔓荆倒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多余了,毕竟地支跟在她的身边这么久,又怎么能够不了解她,看不出她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呢。
“是啊,我在你面前又何苦表露出虚假的一面,地支,我现在真的十分的忧虑,内忧外患一堆,如今许言朗未曾在我这里成功下手,陷害了我父亲还有舅舅,你说他的矛头会不会对准岚清呢?岚清又在边疆打仗,所谓天高皇帝远,如果岚清真的出什么事情,你我才是真的没辙。”
今天的形势虽然被她扭转,可是许言朗那样的性子,不达目的又怎么会罢休呢?越想樱蔓荆这心中就越是焦急。
“姑娘不必担心,殿下才备九能,又岂会为奸人所害,姑娘能够先行一步粉碎他们的阴谋,那么殿下也一定会的。更何况殿下的四周高手环绕,又怎么会出事呢?东木,梁木,烛火,阳火等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殿下更是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姑娘尽管放心就是。”
樱蔓荆自然知道地支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不知道何故,她这心中就是毛里毛躁的,无法安静下来,仿佛凤岚清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姑娘,纵然不管这些,姑娘不是跟殿下心意相通吗?如此,殿下有没有事情,姑娘不就知道了吗?”
对啊,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樱蔓荆,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对啊,我们的体内还有相思泪,有这个不管岚清怎么样,我都会有所感应的,好了,回家,咱们还需要养精蓄锐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呢。”
樱蔓荆神采奕奕,可是她的这句话却是让地支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能够知道这件事情,也全都亏了烛火的八卦,碎嘴,可是如今的樱蔓荆如此开心,她实在是不想泼冷水,可是这重要的事情又得说,一时之间,樱蔓荆陷入了两难境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份焦灼自然是落在了樱蔓荆的眼中:“地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见樱蔓荆问起,又事关大局,地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口道:“姑娘,李斌和武国公徐达虽然已经被关进了大牢,可是我们仍有一件事情是需要顾虑的,这件事情可能会影响到事态的发展,从而使李斌和徐达逃过王法的制裁。”
这么严重的事情?樱蔓荆拧眉片刻,道:“这是何意?”
“以往的武国公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这才被先皇封为武国公,也正因为这份功劳,先皇曾经御赐免死金牌给武国公,如今怕是在武国公老夫人手里。”
樱蔓荆握紧了拳,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一环,不过随即樱蔓荆便释然了。
看到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的樱蔓荆,地支还有些奇怪。
“姑娘,咱们要怎么做?”
“任由事态发展。”樱蔓荆自信满满。
“好的,任由,任由事态发展?”
此时,地支才意识到樱蔓荆说了什么。
“对,任由事态发展,我本也没想这次就将李斌和徐达一网打尽,毕竟孤掌难鸣,他们必须出来,陪许言朗唱完最后一出戏,不然他们要如何谢幕呢?”
既来之则安之,哪怕武国公老夫人手中没有免死金牌,恐怕也有别的办法救出他们,而她要的是那最后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就倒,再无还手之力的机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要做的便是慢慢抹掉许傲天对他们所有的情感,只有到了那一天,他们才真的穷途末路。
“姑娘果真高招。”
有的时候,地支是真的很佩服樱蔓荆,她同凤岚清一样,都有转变形势的能力,哪怕这个形势再严峻不过。
樱蔓荆却是在心中发笑,她哪里是高招,不过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接受从而想别的办法,想一想,恐怕那个人也应该出现了。
恐怕那个人的出现,会将现在有的局面搅的更混乱,不过如今的形势倒是越混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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