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尖叫,想哭喊,咬得牙关都疼了。
外在的症状都不算什么,骨子里那种万蚁蚀骨的痛楚,让人恨不得抠开皮肉去抓绕甚至剔除。
其实毒品的滋味也没多美妙,很多人是受不了痛楚,才会跟毒品妥协,获取短暂的舒适。
之后是更漫长、更剧烈的痛苦。
顾小敏本就不是饮鸩止渴的人,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熬过一次,下次再发作就会更短、更轻。
艰难地爬上床,缩在被窝里,牙齿咬着被角,不发出一点声音,泪水汹涌。
这种独自煎熬的委屈,似乎并不陌生。
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大概很久之前,她也曾因为什么,这么独自熬过来。
毒瘾能戒除,熬过一次希望就多一分,而此刻顾小敏的心里蔓延的是没有希望的悲哀,沉沉暗暗压在心间,足以将人击垮。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个男人怒吼的声音:“为什么装没事?你就这么想死吗?”
好像是项佑的声音。
难道她上辈子跟项佑有关系?
是毒瘾发作犯糊涂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小敏松开酸痛的牙关,露出打了胜战的微笑。
痛苦渐渐消退,她又赢了。
“可以了。”
顾小敏沙哑的说着。
这声音传到门外是很细微的,贺霆骁仍然第一时间推门而入。
他将她捞起来,臂弯中瘦小的身子已经汗湿。
“你真勇敢。”
贺霆骁闭了闭泛起湿润的眼,吻在她汗津津的脸上,将汗水泪水一并吻去,最后吻住那沁着血丝的唇瓣。
这样的顾小敏,总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梁安宁病发的时候,他没有一次陪在她身边。
说好让她做自己的,可这种时候,允许他懦弱的将她当成梁安宁抱一抱。
如果他早点察觉,如果他不那么混账,安宁会不会不那么痛……
贺霆骁将顾小敏锲在怀里,哽咽无言。
她又瘦了,腰肢细得像是一折就断,蝴蝶骨清凌凌的凸出来,仿佛支棱在他心上,带来一阵阵的酸涩闷痛。
“臭不臭呀?一身的汗臭味儿……”顾小敏沙沙的笑着。
他闷声道:“我鼻塞。”
这话惹得她又笑了起来。
贺霆骁紧闭着眼,手臂再收紧了些。
这是活着的气息,谢谢你活着。
顾小敏也将手搭在他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像是在安慰个孩子。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直到手机忽的响起。
旖旎静好的气氛一下子没了。
“不要接。”贺霆骁皱眉。
“是我的上司。”顾小敏把手机拿过来,来电显示是“项总”。
“男的女的?”
顾小敏“嘘”了下,清了清嗓子,接通。
“喂,项总。”
“顾小敏,听老文说你请了病假,还好吗?”
老文就是那个络腮胡的选角导演。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痛迷糊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气急败坏但满满的关心,笑容绽放得越开。
“挺好的,已经退烧,很快就能出院了,领导请放心!”
项佑听着她有些哑的声音,微微蹙眉,又有些被逗乐了,语气还是元气满满,应该问题不大。
“我以前也是医生,以后再有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可以来问我。”
顾小敏有些不好意思,发烧住院,听起来显得自己身体好虚啊!
“项总以前是主攻什么的?”
贺霆骁听得直皱眉,他听到是个男人,已经有些不爽,顾小敏还打算跟别的男人聊以前?
“你这个领导多大了?有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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