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富荣突然起身,才角色昨日竟然太累了就在这里歇着了。
杜鹃很早就起来了,亲自下厨为他做了早饭,一碗稀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富荣坐在床榻边沿,看着她,“是不是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为何不叫我起来。还有,那做饭的人多的是,你就不要自己去了。”
杜鹃一乐,“还没到早朝的时辰,你瞧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我只是起的早了些,又闲来无事,不想你饿着肚子去早朝说事情。”
“哎呀,我要尝尝杜鹃的手艺,是不是比我的粥的味道还要好?”
“那是自然,你可要都吃光,不然我不放你走。”
富荣先是舀了一勺,在嘴里嚼了一阵,回味一下那美妙的味道,而后,仰头一股脑的就喝了个干净,不断赞叹道,“好好好!哈哈……哎呀,都吃光了。”富荣一叹,“你要吃些什么?”
“锅里还有,你可吃饱了?”
“饱了饱了,快给我更衣,今日不能误了时辰,有些事要商讨。”
“好好好!”杜鹃亲自为富荣穿好龙袍,摆正龙帽,又不忘左右端详一阵,才点头道,“可以了。”
富荣拍拍她的手,“你再睡会吧!”
“嗯!”杜鹃点头应着,望着富荣迈步离开。
直到富荣走出了寝宫的院子,她才将视线收回来。
这时,有人站在门外,低声道,“皇后娘娘,奴才有事求见。”
杜鹃一回头,瞧见一个宫人站在门口,似乎已经占了许久,脸上的汗毛已经被早上的霜雾弥漫了一层白霜,她想了想,似乎是早上忙的没注意,忙道,“你是哪里的宫人?有什么事?”
那宫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回皇后娘娘,是是冷宫的芍药叫了一整夜,小的实在没办法了就来找皇后娘娘了。因为皇上有令,没有皇上的准许谁都不准进去,又不能叫芍药出事,所以我们也没办法了!”
“她都在叫些什么?”
“就是大吵大嚷,嗯,还有就是满嘴污秽,我们也没又听得清楚,奴才怕她想不开,所以就跑了来。”
想不开。
杜鹃也猜得到芍药骂的是谁,她先是微微垂眸。想着富荣说过芍药是段固然的人,这几日在冷宫内芍药还过得很好,也未听说她在闹事,今日突然这样,该不会是因为段固然那里有了什么变化?
宫内人多手杂,又因为太多的侍卫和宫人,定然有人会被段固然钻了空子,皆是穷人家的孩子,看上一个银子金子,就会做些什么事来。
于是她问道,“前几日,芍药可还安稳?”
“是的,前几日还好好的呢。”
“除了每日的送菜饭之外,还有别人进去过吗?”
“嗯……”那宫人低头想了一阵,摇摇头,“没有。皇上下来圣旨,谁都不准靠近,我们看守的也只是在附近走动,没人敢靠近半步。”
瞧着天色还早,杜鹃草草的打发了那人,自己也喝了一碗稀粥,就带着人过去了。
在路上,遇到了前来请安的秀女们。
杜鹃笑意盈盈,笑看着面前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们,“昨夜可睡得好?”
为首的李木凤微微额首,面带款款微笑,“多谢皇后娘娘记挂着,我们睡得还算安稳。”
站在最远处的柳德蓉笑着走上前来,主动挂着杜鹃的手臂,“杜鹃姐,是我,你可还记得我?”
杜鹃亦是一乐,“当然记得,当年跟随你表哥柯良可是受苦了,现在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习惯习惯,还能每日见到表哥,跟他说说话,好的很呢!我表嫂也说,会有功夫就过来陪我呢!”
杜鹃对她点点头,这个小姑娘纯真善良,品行与她哥哥柯良一个样,心直口快,一瞧就是没心机的人,可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其他三人面前直呼她的名讳,杜鹃深知另外三人的想法,于是道,“你们暂时回去吧,我还有些要处理,晚些时候你们再过来请安。”
“是,皇后娘娘!”
柳德蓉一乐,重重点头,“好的,杜鹃姐!”
杜鹃一侧目,给她使了个眼色。
柳德蓉一怔,瞬间明白了,忙起身道,“谢皇后娘娘。”
“好了,你们去罢!”
打发了几人,杜鹃继续向着冷宫方向走。
远远的,她瞧见了站在冷宫外面急成一团的宫人和侍卫,还有昨日杜鹃见到的那个女御医。
“臣,奴才,属下,见过皇后娘娘。”顿时,所有人跪下来行礼。
杜鹃摆摆手,“都起来说话。”
“为何都围在这里?”
“回禀皇后娘娘,听说芍药在里面惊叫一整夜,后来还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之后再没了声响,他们怕是芍药想不开出了事,所以叫微臣过来未芍药诊治。”
回话是那名女御医。
杜鹃对她点点头,也跟着所有人站在院子外张望。里面此时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外面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鸣叫。
“是什么时候没了声音?有事什么时候开始有声音,持续了多久?你们可有与芍药说话过?”
一命当值的侍卫走了过来,拱手道,“回禀皇后娘娘,这两日是属下当值,芍药是在昨夜里开始惊叫,直到今天早上。期间停止了个把时辰,好像还在与人说话大吵大嚷一般,我们也只是在外面问候了两声,里面没有回答。”
“……”杜鹃狐疑的沉思了片刻,提着裙摆,“把门打开。”
“皇后娘娘,使不得!”有侍卫护主心切,上前阻拦。
“无事,打开就是。你们派两个人进去瞧瞧。”
“是!”
“吱呀!”木门轻起。
顿时里面一股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杜鹃掩住口鼻,心下一惊,忙道,“快去,御医,你跟着进去,快!”
那是腐肉的味道,并且好像已经好多天了。因为这里炎热,腐肉的味道定然会跟着空气流动的。
待所有人跑进去,顿时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死人了!”
杜鹃惊吓不已,白了脸色,忙道,“都让开。”说罢,她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迈步刚刚走进院子,那股腐肉的味道更加重了,地上满是血痕,好像是被人拖拽的痕迹,并且地上一块块的腐肉烂在了地上。堂堂直直洒的到处都是,芍药,就被吊在了里面的那跟最粗的房梁上。
杜鹃身子一颤,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早有人上前扶住了她。
杜鹃忙道,“去叫皇上过来,快去!”
那宫人一跑走,御医走上前来递给她一只书信。上面是用血水写满了弯弯扭扭的文字,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啪嗒!”落在了地上一块人耳朵。
杜鹃惊叫一声。“啊!”
所有人围拢过来。
“皇后娘娘!”
御医拦住了杜鹃,“皇后娘娘,还是出去等皇上来再处理吧!”
杜鹃惨白着一张脸,对她茫然的点点头,被搀扶着出去了。
富荣赶来的时候,刚刚从早朝上下来,几位与他商讨赈灾的大臣们还聚集在大殿之内,富荣赶到,看着被惊喜不已杜鹃正眉头紧锁的看着手里的那封血书。
他一把抢过,“发生了何事?”
杜鹃一怔,茫然道,“芍药自杀了。”
“自杀?”
富荣亦是心尖一缩,芍药自杀,那她腹中的孩子……
未待杜鹃再说什么,富荣就自己走进了冷宫内,顿时脚步一顿,他望着还被吊在房梁上的芍药的尸身,和满地的腐肉,浑身一颤,愣在原地许久。
“相公,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听宫人们说,好像昨夜芍药闹得很厉害,可谁都没在一起,她一直疯疯癫癫的好像在和什么人吵架一样,之后声音消失了,里面也安静的厉害,早上送饭的宫人见着没有人来去食盒,奇怪着就跑去了找了我。”
富荣微微侧目,看向她,忽而一叹。“哎!”
“那是血书,里面还夹杂着一只人耳,可并不是芍药的。”杜鹃又道。
“什么?”
富荣惊异,看向芍药。
而后一声低喝,“有人杀了她。”
“啊!”杜鹃惊呼。
富荣转身,对着外面的侍卫道,“这几日当值的人统统到大殿前候着,柯良!”
“臣在。”
“将所有人记录在案,朕要一个个的审。”
“是!”
待柯良一走,富荣打开了那封血书。
匆匆一览。
“富荣,当年之事全属偶然,你我相遇不过是人海茫茫一撇,可不想却给我带来了这一生的执念。我是红莲教的大祭祀。是当年的祭祀救了我,我才会有今日的一切,为了报恩,我不惜一切留在你身边,可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真心。为了,我不惜要打掉我肚中的孩子,因为我不想你白白做了孩子的爹,可笑,可笑……那一日,你我不曾发生任何事情,不过都只是因为毒性的原有。你以为你临幸了我,所以才会对我一再心慈手软。”
富荣一怔,目光炯炯,那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惋惜。
再继续。
“富荣,告别了,再会。你我阴阳相隔了。这边是你我最好的相处方式。我的好姐妹杜鹃,我伤害了她,我诅咒了她,可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我真心期盼她与你相好,一生一世。绝笔,芍药!”
富荣紧紧的盯着那两张血书,最后一声怒喝,将血书搓成一团,砸向了芍药的尸身。
“来人,将她搬下来,尸体运送到刑部,交由张睿验尸。”
“是!”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