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殷笑笑注意到景沥渊的模样,忽的想起刚刚他的视线似乎不自觉的落在自己的嘴唇和手背上的时候,殷笑笑突然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冲进洗漱间里,开着门对着景沥渊大喊,“景沥渊!你转过来看着我,看着我!”
不知道是殷笑笑真的对他的影响太大,还是这个时候的景沥渊还保持着一点的理智,逐渐缓慢的转过了头,目光恰好就直直的对着殷笑笑的方向。
看着景沥渊,殷笑笑哗的一下径直打开水龙头,也不管水流多么的冰冷捧着水就往自己的唇瓣上凑,一下一下狠狠的擦拭着,嘴巴擦疼了立马有开始擦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毫不停歇!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丝毫没有转移过自己看着景沥渊的目光!
紧蹙着眉头,殷笑笑的双眸里都还带着点点水染过的痕迹,可就是居家的看着他。
水流在疯狂的流淌,殷笑笑的动作没有半点的停歇,她就那么一边洗着自己的唇瓣一边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景沥渊!
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不喜欢董凯,她也嫌弃那些所谓的吻!
一边洗,殷笑笑一边看着他,双眸都是倔强,大声的呼唤着他,“景沥渊,你看着我!不准转头!看着我!看清楚!”
或许是有些抗拒这样的情形,景沥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转过头,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殷笑笑的话语真的起了作用,景沥渊就那么看着她,愣愣的,那单纯的模样就像个孩子一般,哪里还有之前那浑身嗜血的模样!
殷笑笑也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刚刚开水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开的是热水还是冷水,此刻那冰冷的水刺得她的骨头似乎都在疼痛着,可是偏偏皮肤上却又因为她的动作而火辣辣的疼着,似乎皮都要被自己给搓掉一般!
“景沥渊,景沥渊!你看着我!看着我!”殷笑笑大声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顿一下!
她要让他知道,一定要让他知道!
她在乎的人是谁,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小事儿这样折磨自己!
依靠着衣柜的景沥渊,眼看着逐渐就要彻底失去焦距的双眸这一刻却是逐渐的开始恢复了正常,一点点,一丝丝的开始聚焦在殷笑笑的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殷笑笑的嘴角就留下了一道鲜艳的痕迹,就连手背上都留下了鲜血的痕迹,她竟然就那么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唇瓣和手背洗到流血!
那鲜艳的痕迹刺得景沥渊的双眸疼痛着,胸膛的位置更是狠狠的顿疼着!
不要洗了,不要洗了!
那卡在喉咙里的话语似乎就要喷泄而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是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浑身微微虚软的看着她,双眸里都是疼惜,那么高大的男人,忽然就坐在殷笑笑的衣柜边看着她留下了眼泪……
殷笑笑还在不断的洗,眼眸微微模糊着,可就是不停下动作。
忽然,那抹坐在地上的身影便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凤眸紧紧锁在殷笑笑的身上一步一步踉跄着走过来,终于在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景沥渊低哑着嗓子,唤,“笑笑。”
只是一声简单的呼唤,却带着景沥渊全部的怜惜,他就那么伸手紧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那样近乎‘自残’的行为,他想要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可是刚刚克制情绪却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想要霸道的伸手将她拉过来却也没有办法……
殷笑笑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睁大了双眸看着他,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像个孩子一般的笑了,嘴角流下的血液就像是偷吃了番茄酱而被抓住的人,嘴角和手背上的疼痛格外的刺激,殷笑笑看着他,轻声问,“景沥渊,我现在,干净了吗?”
话语落下,景沥渊忽的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却是努力伸手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宣扬着对她的疼惜,说,“笑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遍的诉说着,景沥渊不知疲倦,窝在他怀里的殷笑笑却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伸手紧紧拽着他腰身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到他的伤口,轻声说,“景沥渊,待会儿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轻声说着,殷笑笑格外的心疼他,这一刻只恨不得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学医?
景沥渊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拉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看着她红肿着破了皮的唇瓣轻声回答着好,俊脸就那么缓慢的贴了上去,一下一下轻柔的啄着她的唇,用舌细细描摹着她精致的轮廓,也一点点的安抚着她的疼痛,那握着她受伤手背的大掌更是对准了穴道一下一下的按摩着……
他的笑笑啊……
总是让他这般的不舍放开。
屋子里突然就没有了丝毫的声响,只剩下水流声不间断的流淌着,屋内的人拥吻间都能嗅到点点血液的甜腻味儿,而屋外的人却终于是在这个时候放下了心。
客厅里。
景元丰站在李梦和殷白凡面前,一直到看见景沥博转过头来用眼神示意他们里面没有情况的时候,下面等着的大人们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殷白凡看看放松了的殷子镇,差一点没有站稳的就那么跌坐在沙发里。
说实话,正如殷笑笑所想,他知道景沥渊有病是一回事,但亲眼看见他发病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景沥渊真的如董凯所说的那般危险,那么他真不会介意亲手将殷笑笑和景沥渊拆散!毕竟跟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不论对笑笑还是对她的孩子都是一种赌博!
景元丰作为父亲,自己也有女儿,此刻哪里会不懂殷白凡的心情,正正自己的身子,这还是景元丰第一次这样做,造成的震撼也是格外的强大的。
殷家人都还没有从这段时间一大堆的事情里回过神来,景元丰却突然就正步在殷白凡的面前突然格外有诚意的弯下了自己的腰身,站在楼上的景沥博看见自己的父亲立马也下来走到他身后弯下了自己的腰身。
突来的一幕惊得面前的殷家人都有些愣,殷白凡连忙起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将人给拉起来,可景元丰却突然开口说,“很抱歉,我家沥渊……有偏执型精神病,同样作为父亲,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希望,殷先生能不能考虑一下,让两个孩子继续在一起。”
话语落下,殷白凡伸出的手就那么顿住了。
他是想那么做的,可是刚刚只是听着笑笑房间里那些声音他就觉得危险,心里也的确是有些动摇的,再说了,现在景沥渊跟殷笑笑也离婚了,景家没有办法继续缠着不放的,只是这刚刚才动摇就被人家这样的拜托着,一时,逸那逼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景元丰微微蹙着眉头始终没有直起自己的身子,身后的景沥博也收起了自己一贯放荡不羁的模样,此刻的模样就是将自己的弟弟护得格外好的哥哥。
“殷先生,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是请你们相信两个孩子,他们……一定能度过这关的。”景元丰继续说着,话语里带着强制的坚信,似乎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转而才继续说,“作为父亲,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幸福,我相信你们也一样。”
看着面前突然就这样的景家人,殷家人全都沉默了,殷子镇也从楼上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景元丰和景沥博,忍不住的开口问,“伯父,那您能诚实的告诉我,景沥渊的病有痊愈的可能性吗?”
话语落下,满屋子的人全都看着他们。
景元丰这才直起自己的腰身严肃的脸庞看着他们,身后的景沥博也显得格外的沉默。
良久之后,景元丰才开口说,“就痊愈而言,我的确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的李梦就有些受不了的跌坐在了沙发上,她不把殷晴当做自己的女儿是因为她毕竟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殷若云死后,她所有的母爱都几乎转移到了殷笑笑身上,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哪里能够忍耐得住,转头看着他们便问,“那么,景沥渊真的有可能会发病的时候,就……杀人吗?”
不得不说,殷家人的问题比外面的记者问得还要尖锐,可偏偏因为是他们问的,景家人连忽悠都不敢,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信任。
喉结微微动了动,景元丰叱咤商坛那么多年,景家更是延续了百年的基业,从小他都没有这般的紧张过,可现在竟然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未来时,紧张了,他也怕,怕自己的一句话就会毁掉了景沥渊的未来……
良久,景元丰都没有说话,景沥博直视着李梦,轻声开口说,“伯母,景沥渊是什么样的人,他有多爱笑笑这段时间您应该都看在眼里,就他这样的人,你真的以为,他会伤害笑笑吗?”
他是那种,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伤害殷笑笑一根汗毛的人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殷笑笑动手?
听着这样的回答,李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反驳不出来,只是转过头带着忧愁的看着殷笑笑的房间。
真的,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的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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