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被牵扯出来之后,那些老一辈的人宜栖也大概了解了七七八八,唯独这个叫做严若凡的人,宜栖毫不知情。
如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他在一场阴谋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当年……当年……”宜清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沉重的往事一般,“当年许博达手上染的血不比我少,你……你知道赵芝慧是怎么死的吗?”
许严和宜栖同岁,当年许博达是如何在外找了小妾,和赵芝慧生下许严的原因昭然若揭。
当年Z市不知宛家一个望族,还有赵家。既然搞不定宛如风,为何不能对赵芝慧下手?
赵家生了三个女儿,除了李承哲的母亲嫁的体面以外,其他的人如今提起来也不过是笑柄。
大姑娘下嫁却生不出孩子来,只能抱养了一个女儿便是厉唯安。小姑娘赵芝慧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给人做小老婆的没有人,被家族驱逐出门,再提起她的名字也不过是被外人嗤笑说她不知廉耻。
可谁又能知道她也是被人算计了呢?
“禽兽……”宜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和赵芝慧又是怎么回事?!”
宜栖拍案而起,“我明白了,因为她手里有财产对不对?赵家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她怕许博达不能把她扶正所以不肯交出全部,所以你就在我母亲死后……故意引诱她对不对?”
“可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会死啊……”宜清极其苍白的为自己辩解着。
照片上的那行盲文写到柳婉婉杀母夺女,可这会儿宜清又告诉她赵芝慧是被许博达害死的。
他所有的话都是想告诉宜栖,柳婉婉当年与许博达有勾结。
“栖栖……女儿,你真的以为我当年凭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去做走私的生意吗?你错了,许博达也有参与其中啊!”
宜栖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无比恶心,“你不要这样叫我!”
她靠在椅子上,深呼吸着来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原来在你们那个年代,女人再高贵也不过就是一个……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宜栖的心头泛起了浓浓的压迫感,她在心里声嘶力竭着。
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那些龌龊的勾当?为什么宜清至今不知悔改还要拼命的做无谓的解释?!
“那严若凡呢?”宜栖死死的盯着宜清,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一般,“他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许博达的老部下,因为眼睛不大好所以被称作半瞎……”宜清终于放弃了挣扎,他闭上眼,缓缓把往事到来,“他帮我们来往于中缅边境,因为有利润可拿,所以即便许博达痛恨我,他也没有拒绝和我一同做生意,后来……”
后来宜清骗了赵芝慧后又骗了柳婉婉进门,打击许博达让他一落千丈。柳婉婉痛恨宜清伺机报复,杀了赵芝慧夺走了宜莹莹,许博达怕不法生意败露,杀了半瞎,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严若凡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他找我要来一张我和你母亲的合照,留下盲文线索后又逼我日日摆在办公桌上看着,他说……”
他说我们的罪过日日忏悔也不能洗清,只希望在九泉之下见到那些枉死的女人时,能得一星半点的原谅。
严若凡后悔了,可笑吗?唯命是从的走狗死前悔过,而他们这些人还活着。
“所以你没有带走那张照片就是要提醒我?”宜栖冷然发问。
宜清颤抖着睁开眼,“抱歉栖栖,你本应该安稳的人生是被我亲手毁掉的。”
宜栖愣愣的走出了监狱大门,毫不意外的,她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席谨忱。
“你没事吧?”席谨忱担忧的走上前扶住失神的宜栖。
“我没事……”宜栖麻木的摆了摆手。
席谨忱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在洪助理告诉他宜栖跑来见宜清的时候,他就预见到了这一幕。
宜清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只要他吐露出一星半点,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拉着他们这些人被迫回到那你争我夺的二十多年前。
席谨忱扶着宜栖上了车,见到她坐好了席谨忱才小心的开口。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宜栖闭上了眼睛,“他说宜氏的这次事故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许博达和宜清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结了仇,他之所以一败涂地也不肯离开Z市,恐怕就是等着某天宜氏的秘密被接发,一举反击夺回他现有的一切。
因为严若凡一死,即便有柳婉婉和宜清作证,许家的账面依旧干干净净的,没人能查出什么。
所以许博达只需要放手去做就好。
“就为了自己的私念,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宜栖嘲讽的笑了一声,却又觉得脊背发凉。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或许这些冷血的斗争就是如此。
“我们去一趟S市吧。”宜栖说道,“宜清说当年严若凡是替他而死,他答应把他的妻子藏起来。”
只是能不能找到他们就只能靠运气了,二十多年了,时移世易,别说是他们是否还居住在宜清藏匿着他们的地方,就是他们是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时间紧迫,三人没来得及回小别墅,就直接驱车去了S市。
据宜清所说,当年他见识到了柳婉婉的厉害,只敢拨了着宛如风的遗产给那对苦命的母子,又怕人多眼杂,所以就安置在了城郊。
到了宜清所说的地方宜栖才发现这正是她第一次来S市拍戏时所在的野外片场,那时候林媛儿还活着,他们所经历的风波不比现在轻松。
只是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剧组迁走后,这里又成了荒山,只有山脚下的小村落里零零散散的住了几乎人家。
车开不进去,他们只能步行。
宜栖刚下车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泥腥味儿,她有些难以忍受的掩盖住了鼻子,这样的地方,恐怕严若凡的遗孀早就住不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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