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洛钥晖躺在病床上,等着消息。眼神空洞迷蒙。
李锦松进来,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才开口:“洛总,就在刚刚sinegino大师来过电话,说答应了您的请求,让连小姐去他的工作室学习半年。”
“我知道了。”洛钥晖应了一声。
原本他是想用这个方法帮她逃过公司,逃过舆论媒体。只有去国外学习,才是最好的一个离开这里的借口。
而sinegino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这样一来,可以走得不让任何人怀疑。
可是,现如今,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方法了!
孩子,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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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哭花了眼。
间一也已经到了,抱着头坐在那,此刻能做的也只能是干等。
手术结束,夏然被迅速推到重症监护室。
“医生,情况如何了?”思远哽咽着,上前一步。间一也跟上去。
医生面色凝重的摇头,“情况不佳。现在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48小时内,病人能醒过来便算是逃过一劫,若是醒不来,那”
医生顿了顿,“那也许便要瘫痪一辈子。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洛钥晖正被李锦松架着过来,一听医生这话,只觉得顿时五雷轰顶,整个人几乎要垮下去。
“洛总!”李锦松连忙扶住他。
医生一间他,便说:“你是病人的丈夫吧?或许你可以去重症监护室和病人说说话,唤唤她的意志力。虽然她现在并不清醒,但大家说的话,她多少还是能听进去一些。”
洛钥晖愣了一瞬。
“打电话给付易琛!让他立刻过来!”他几乎是用吼的,朝李锦松开口。
思远和间一这才晃过神来,两人都急急的去掏手机。
“洛总,电话打不通。”李锦松回。
“打他助理的!助理的打不通,就给我接他妈的电话!”
李锦松不敢怠慢,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半晌回来摇头,“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联系。慕雅钧说他飞去美国了,走得太急,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shi、t!
洛钥晖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
思远沮丧的跌坐回椅子上。
好一会儿,她才要求,“医生,让我进去陪她说会儿话吧!我想试试”
“也好。那你换衣服,休息一下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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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48小时。
夏然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那尚未出生的孩子,在咯咯笑着,朝她招手,甜腻的叫她妈妈
她抬手,想去抱一抱孩子。可是,下一瞬
孩子便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再无踪影。
她一下子就哭了。
她的宝宝,不要她了
她的宝宝,弃她而去了
耳边,似乎是思远的声音。她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夏然心疼,想安慰她,可连唇都无力张开。
其实
她还想问问思远
易琛呢?
那个,爱着她,疼着她的男人,此时,为什么不在?
他,真的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去了?
真的,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生孩子?
心,好痛
她,可不可以要求他不要这样
可是,她拿什么去要求呢?
他们的孩子没了
连他们之间,唯一的希望,也断了
这四十八小时,对于此刻等待的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煎熬。
洛钥晖觉得自己被凌迟了几百遍不止。
中途李锦松过来,“警方调了好几个摄像头的资料出来,凶手都被面纱蒙着,完全看不到脸。车更是无牌的新车,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让他们继续找。”
“是。”
墙壁上的倒计时钟,一下一下跳跃着,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思远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越流越多。终于,无法自抑的哭趴在夏然手上。
而外面的间一和洛钥晖也都陷入一种凝重的静默中。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那一瞬间,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
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玻璃内床上的人儿。
在大家木然而空洞的视线里,倒计时的时钟,渐渐的
归零
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夏夏夏夏,你醒醒!”思远又惊又慌的尖叫起来。
“夏夏,你别吓我!拜托你,醒来看看我”
“夏夏”
在一声声悲凉的呼唤声中,洛钥晖撑着墙壁的手,徐徐滑下。打着石膏的腿顿时失去支撑,踉跄的倒在墙角。
间一将脸埋在掌心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护士陆陆续续的进出。思远被几名护士架着从病房里出来,此刻的她,木然得像一尊丢了魂的破布娃娃,只能哽咽,却再掉不出一滴眼泪。
洛杉矶
付易琛只觉得胸口一股巨痛穿透胸膛。
他皱起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会不会是夏夏?
想到这个,背上一阵冷汗渗出。他几乎是一翻身就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床头的座机,拨出那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可是
回答他的却始终只是‘嘟嘟嘟——’的忙音。
他捏着电话的力道越发的紧了,改拨慕雅钧的电话。
“付总。”听到对方的声音,慕雅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不好了!”
付易琛心下一沉,暗着嗓子尽量冷静的问:“出什么事了?”
“两天前连小姐出了车祸,至今仍是昏迷。”
“轰——”的一声,付易琛只觉得惊天大雷从头顶劈过。
呼吸,沉重。好久,他都喘不过气来。
“连小姐腹中还有个孩子,也没有保住。医生说,连小姐可能会昏迷一辈子”
腹中有个孩子?
昏迷一辈子?!
付易琛握着电话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几乎要捏碎的电话,双目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仿佛要将那儿凿出一个洞来,让他能顺利呼吸。
他像具没有了生命的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良久都一动不动。脸上的苍白和铁青,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森寒。
那一刻的他,仿佛也随着这个噩耗失去了生命和呼吸,剩下的唯有一具残败不堪的躯体
“付总?!”良久都没听到声音,电话那端似连呼吸都凝滞了。慕雅钧惊慌的唤了一声。
付易琛木然的眸子这才动了动。
他艰难的曲了曲手臂,将电话挪到唇边,“给我订最快的一班飞机”
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
话落,电话也‘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上。在深沉的夜里,格外尖锐而刺耳。
思远打个电话去公司请了假,又匆匆回家里收拾收拾,打包了一些往常的生活用品。
家里的门,此时被敲响。
她没空多想,蓬头垢面、泪痕四纵的就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身影,让她一怔。
雷御天就站在门外,心痛、怜爱的望着思远。思远只觉得鼻尖一酸,落了一夜的眼泪,又抑制不住了。
雷御天探臂过去,将她深深揽进了怀里。
“她还这么年轻我简直不敢相信”靠在他胸膛上,思远哭着,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呜咽。
这一声声,仿佛一根根鞭子抽打在雷御天身上,痛得他几乎要窒息,只能将她越拥越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慰此刻彼此心间的难受。
他从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子,更不知道如何抚慰女孩子的眼泪。此时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更是手足无措。
他只能不住的亲吻她的眉眼,额角,温柔的低喃:“乖,冷静点”
思远哭着将他领进门。
雷御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张望着她每一个动作。
这几天,她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但,在他看来,她还是那样可爱,那样美,让他着迷,像中了魔咒一般。
转身,他从厨房里倒了杯热水出来。思远已经收拾好了,像个瓷娃娃一样呆呆的坐在地板上。
雷御天无奈的叹口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到沙发上。思远黑沉沉的眼珠晃动了下,看向他。
“地上凉,当心感冒。”雷御天将热水递到她手心。
思远眨了眨眼,眼睫上泛着闪闪泪光。她揪住他的衣服,“御天,你能查出来是谁要这样子害夏夏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这件事,我们还不能擅自介入。不过,我一定派人暗中调查。你现在先别想这么多,这些事交给我和警方就好。”
思远锁着眉,疲倦的将头靠在雷御天肩上。
门,此时,被乍然敲响。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来?
思远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开门。门外,穿着警服的一名警察站在那。
思远赶忙侧身,将他让进来。
“我们是xx支队的刑警,负责这次连夏然和洛钥晖的车祸案。你是孟思远吧?”
来者将思远由上而下打量了一通,思远点点头,“我就是。是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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