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
白逍遥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临雪市近几年来最火爆的招牌,大街小巷中,无人不在讨论此人。
他已经一路毫无阻碍地杀进了超凡无规则擂台大赛的决赛中,更恐怖的是这一路走来,他甚至没有受过伤。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只有三阶巅峰的他每一场打完几乎都神力耗尽到虚脱,连备用能源核心的能量补充都跟不上他消耗的速度,常常处在“打不过对手就要活活累倒下”的状态中。
但是,结果足够完美,这就够了。
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名字,甚至将头上顶着“十六岁大宗师、武神殿教皇弟子、金刚琉璃体、大宗族许家继承人”这一系列光辉名头的许闲都给压了下去。
这一日,便将要举办的第一组决赛,也就是临雪市无数民众期待了许久的……白逍遥、许闲之战。
这一日,家中有矿的临雪市市民们纷纷从钱包中掏出大把大把的金币,红着眼粗着脖子,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用力押下了自己的筹码。
除了主办方开的赌盘外,民间自然也开了许许多多的盘口,更有些专门的“分析师”在开盘前有声有色地给听众讲解起二人的战斗风格、胜负概率。这当然也是临雪市的老传统了,只不过像今年这样这么有看头的比赛,确实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与整个城市热火朝天的喧闹不同,许闲的房中,此时安静到了极点。
整个房间的门窗全部被他自己钉上了厚厚的木板,以至于外面的声音几乎不可能传进屋中。而他则是在房间里无声地摆出一个又一个复杂又有些扭曲的动作,拉伸压缩着自己的肌肉、骨骼。
不仅如此,封住了全部通风口之后,房间变得极闷,许闲不知道在这样完全封闭的房间里待了多久,这屋子的空气已经变得极其稀薄,就连煤油灯都无法燃烧。他在里头的呼吸似乎非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眉头微皱。
要知道,之前他在赛场上中毒、被砍、被灼烧……可是从来没有皱过眉头的。
有很多武师都会在空气稀薄的地方锻炼身体,以达到改善心肺功能,增强身体耐力和恢复力的作用,同时也会锻炼到疲惫时的适应性,包括极端条件下的意志力等等。
但是,这个屋内现在恐怕氧气的含量已经极低了,许闲是因为达到了四阶大宗师境界,腑脏得到过神力的浸润,否则现在就不是锻炼了,而是早已经缺氧昏迷过去。
他就是要在这种自己制造出来的极端环境下,强行发掘自己的潜力,在短时间内冲击四阶巅峰境界!
汗水早已经湿透了他的头发与衣物,身上肌肉的每一寸都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随着他一个又一个压榨自己极限的修炼动作,皮下青筋根根暴起,仿佛能感受到在皮肉下方的神力在疯狂地冲刷着全身。
“啊啊啊啊!”许闲猛然发出一声怒吼,身上衣物猛然炸开,露出了精壮而布满了伤疤的肌肉。
同时,屋内的桌、椅、木柜,也同时发出“咔咔”的声响,纷纷开裂、折断,那些钉在门窗上的木板仿佛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点点裂了开来。
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这些桌椅家具以及封锁着房间的木板,同时轰然炸开,无数木屑木条飞散,就连原本的门窗也被炸开。
烟尘中,许闲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平静而得意的笑容,从家具的废墟中伸手摸出了自己那副眼镜,抖了抖灰尘,戴到了脸上。
同一时间,启万里的屋内。
启万里坐在桌边,手上捏着一张小小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字。
他将白纸上的字读完,脸上露出遮不住的笑意。接着,将其叠成小方块,塞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接着,从一旁拿起那副已经有些发黄了的白色面具,扣到了自己脸上。不到一分钟前,他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爆响,空气里传来了木头质感的味道,他知道那里是许闲的房间。
启万里清楚许闲从几天前胜出了比赛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并且那天晚上楼下还传来了好一阵敲钉子的声音,之后就再没了动静,直到今天。
看来,他是修炼有成了。
启万里戴好面具,决定去看望一下这个年轻的天才,然后和他一起去参加比赛。
“许闲每次都会有武神殿的马车接送,我也蹭个马车好了,不然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其实现在他已经不太需要担心白色面具过于显眼,因为自从他在临雪市火了以后,这种普通的白色面具一下子就卖得特别好,不仅是喜欢玩乐的孩子们纷纷戴起了面具,假扮高手,就连许多成年人也买了些款式略有差异的白色面具,以此来假扮冷酷、伪装神秘。
现在如果走到大街上,十个人里至少有一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
不过,有些富家小姐可是一直堵在旅馆附近,等着与她们的逍遥哥哥发生些什么,要不是有武神殿的守卫拦着,启万里早就搬到没人知道的山里头住了。所以,如果有武神殿的马车能坐,他还是极其乐意的。
当启万里来到楼下的时候,许闲也刚好从屋内走出。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擦去了身上的汗水,除了头发还有些潮湿外,整个人与刚刚练功时相比已然焕然一新。
“白大哥!”看到启万里,许闲高兴地挥起了手。
启万里点点头,走上前,稍稍打量了一下他,又朝着烟尘木屑弥漫、一塌糊涂的屋内瞄了一眼,问道:“四阶巅峰了?”
“没错!”许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得意地说道:“刚刚突破的!今天白大哥你要小心了噢,我可不仅仅是突破了境界,你的招数我每天都在研究,我已经知道怎么打败你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启万里没有说话,只是说道:“我跟你的马车一起去困兽台。”
许闲立刻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情,点头道:“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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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一个平静而稳定的脚步声,传入了潘大榕耳中。
已经多日未进米水、没有任何人与他说话、看不见任何东西,还遭受着精神折磨的他,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这种恐怖的无声折磨中,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瘦。
套在他脖子上的晃神圈只剩下了细细一丝,一只白晢的手伸来,轻轻一折便折断了那铁丝般的圈。
接着,蒙在潘大榕眼上的黑布被扯掉,塞在口中的布团也被摘了出来。
他眨了眨眼,冲着面前的樊见雪再次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不仅得无时无刻忍受着脑部的剧烈疼痛,还处在一个死寂且毫无变化的环境中,哪怕是奇遇连连、精神力无比强大的他,也已经到了绝对的极限,根本无法再撑哪怕一个小时,很快就要疯掉。
樊见雪看他笑得越来越开心,皱起了眉,问道:“你没有真的疯掉吧?”
“没有。”潘大榕轻轻咳了两声,收敛起了笑容,平静地说道:“不过真的就差一点点了。今天就是决赛日了吗?”
樊见雪点点头。
“好。”潘大榕说道:“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困兽台吧,接下来就得靠我自己了。”
“不,我还得审问你。”樊见雪却说道:“做戏,就要做全套。”
潘大榕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哭丧着问道:“这个……没有必要吧?”
“比赛还有三个小时才会开始,我不可能刚进牢房就问出东西来,神祗也没这么厉害。”樊见雪摸出了她引以为傲的太阳针,说道:“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但是……”
没等她说完话,潘大榕突然喝道:“且慢!”
樊见雪挑了挑眉毛,只听潘大榕说道:“那啥,万里大师已经和我交待过了,接下来我需要趁着宅院里没什么人,把除了书房以外的地方全部搜索一遍,你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自从我刺杀苗富不成后,这里的防卫力量一定会大大加强的。”
“审问这种事,你知我知,只要你带着我的供词回去就可以了,不用真的上刑啦……得给我保留一些体力不是?你可不能因为我平时嘴比较贱,就公报私仇吧?要是任务完不成,我不行了,那也没办法帮你继续控制那个怪物呀,对不对?”
樊见雪冷笑一声,走到潘大榕面前,不顾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将手指中的东西猛地弹入了他口中。
“这是我星辰楼的秘药,能快速修复你的体力,几天不吃不喝造成的营养不良也可以很快得到恢复。”她看潘大榕面露绝望之色,冷冷地说道。
“咳咳,樊大姐,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潘大榕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话说没完,樊见雪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潘大榕额头上,顿时他体内的内脏开始疯狂蠕动起来,制造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潘大榕没有防备,顿时发出阵阵惨叫,凄厉的哀号中,他看见樊见雪少见地露出了一个略带恶趣味的笑容,说道:“帮你消化一下秘药,顺便,让外面的人听一听你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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