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伍月就主动提了出来,张浩感动地差点想亲伍月一口,好好夸夸这女人的聪慧和大度。
“好,那就今天下班之后?”张浩说道。
“可以。”
伍月好像是开启了某种了不得的侦探功能,之前张浩不说,她也不会问,但现在好像一直都在持续关心,尤其是针对岑谷。
“女人的直觉”这个东西,真是玄妙得让张浩大呼神奇。
吃过饭,两人各自忙碌开,伍月去了金帝,张浩送小筑去学校,之后再折返去天阁。
柳言的上任带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集团焕然一新的工作面貌,尤其是房产部,在柳言整天顶着一张淡漠的脸的威慑下,几乎就没有人敢有丝毫放松。
集团现在身份最高的三个人,一个公事公办到近乎刻板的工作狂副总,宁西。
一个间歇性失踪,不按常理出牌但很少直接交流的CEO张浩。
以及现在这个“冷面阎王”,天阁大股东柳韬光的天才独子柳言。
要是让他们知道柳韬光手里的股份已经转给了柳言,怕是更得心头惶恐。
大概是继承了一部分柳韬光的性格,柳言办起事来也是干净利落得很,说一不二,并且,还绝情。
上任一周时间,已经辞退了三名员工,其中包括两个小组长。
“冷面阎王”的称号,也就这么传开了。
也得益于此,天阁现在的工作氛围一片大好。
保持这个趋势,天阁的重建工作,完全可以在半个月内完成第一阶段,之后的流言传闻,也就不足为惧了。
张浩还在计划着详细时间,暗处的敌人太狡诈,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给江温良发了消息过去,桌上电话嗡嗡震动了起来。
“沈飞?什么事?”张浩说道。
“黑皮昨天就从医院离开了你知道吗?”沈飞的口气听起来十分压抑。
张浩沉默了两秒,随即道:“我知道,昨天就知道了。”
那边的沈飞似乎在压抑着难以忍受的情绪,道:“昨天牛头已经跟我全部说了,你知道黑皮离开医院之后去哪儿了吗?”
“去找岑谷了。”张浩毫不犹豫道:“他昨天既然接到了岑谷电话,本来就是想去找岑谷吧。只不过被我气得狠了,或者当时岑谷没空,他就先来找我算账了。”
听着张浩淡然的语气,沈飞有种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一切尽在掌控中的错觉。
憋着的怒气诡异地消了大半,沈飞奇怪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拦着他跟他解释清楚?听牛头那么一说,那个岑谷摆明了就是个玩弄人心的妖女,说白了就是在玩弄黑皮感情,他自己当局者迷你也不拉他一把?”
张浩笑了笑:“有什么好拉的?你也说了当局者迷,我已经尽我所能了。我没告诉黑皮岑谷在这儿的消息不就是为了让黑皮少有机会接触她吗?结果还起了反效果。我再解释,黑皮也不会听我的。他本来就对我有怨言了,我干嘛还去找不痛快?”
“那也不能这么放着他不管吧?这家伙要是被蛊惑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沈飞郁闷道。
“你就那么不相信他?”张浩扯着嘴角,笑得讳莫如深:“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说话冲动了点,但他真的记过仇?牛头先不说,我们四个里头,就他心最大,你觉得黑皮能是个死心眼到因为女人就割袍断义的人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飞激动道:“那小子就是个顺毛驴,越逼得狠越倔,非得顺着来,你不顺着他——”
“等会。”沈飞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口锋一转,将信将疑道:“你不会是故意这么干的吧?我说你还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儿,为了让黑皮一次认清岑谷的真面目?”
张浩眼睛眯出危险的微芒:“结果出来了才知道,等着看吧。”
这天下班之后,张浩尊造早上的约定,去金帝接了伍月,一起去医院。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伍月喊了停车。
过了五分钟,捧着一簇沾着露水的白色郁金香走了出来,纯白的花瓣朝花蕊聚拢,还没有盛开完全的一朵朵郁金香看起来有些梦幻的美好。
“走吧。”伍月小心抱着手里的花,看得出来很是满意这份探望礼物。
张浩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伍月和千幼见面,本来没觉得怎么,但现在见伍月拿上了这捧花之后,后知后觉地觉出些不对劲来。
刘长业可是动过伍月的心思,虽然只是算是一种暂时性的寄托,但终究也是有行动过,现在带着伍月去见千幼这个自己认知为妹妹的女孩,以及刘长业……张浩有种诡异地不舒服,浑身都不对劲。
许是察觉到张浩的不对劲,伍月问道:“你怎么了,这幅表情是吃坏东西了吗?”
“不是。”张浩自己那点心虚哪好意思告诉伍月,于是随便扯了个谎道:“刚刚肚子突然有点难受,现在好了。”
“肚子难受?”伍月往张浩肚子上瞥了一眼,道:“到了正好叫医生给你看看吧,我自己去找千幼就行。”
“啊?”没想到伍月一下跳到了千幼身上,张浩有点转不过弯来:“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跟你一起去。”
伍月眼睛眯了眯,道:“你还是看看得好,还是你担心我欺负那小女孩?”
愣是从伍月的眼神里读出来几丝警告意味来,张浩硬着头解释:“没有,就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我这不是怕你们尴尬吗?我在旁边介绍着好一点。”
“不用了,你在才是尴尬。千幼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只是去谢谢她一番,顺便问点事情。”伍月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并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
“你想问什么事情?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张浩说道。
伍月摇摇头,并不打算回答,也不打算改变想法。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张浩脸色讪讪地开着车到医院门口停下。
下车,进去了医院大厅,张浩还准备跟着伍月一块上去,伍月捧着花一个转身,直直看了过来,张浩被这么一吓,差点没撞上伍月。
“你应该往那边走。”伍月指着预约处。
私人医院,是没有挂号的说法,都是要看哪个医生,提前预约或者紧急的直接去找人。
张浩是一脸菜色,可怜巴巴道:“我肚子没事,真没事,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真没事?”伍月脸色一冷:“那你刚刚是骗我的?”
“当然没有!”
“那你去约个医生看看吧,我先上去了。”
“……”
张浩欲哭无泪,只能随便找了个肠胃科的医生去检查一番。
女人,哪有好糊弄的!
躺在床上被医生拿个凉飕飕的东西贴着肚皮扫来扫去的张浩如是想到。
不过倒还真检查出来一点问题,有轻微的胃炎,医生还是叮嘱了张浩最好是按时吃饭,保持作息规律。
工作起来忘了吃饭什么那都是常有的事情,有点小毛病也是正常,张浩谢了医生,出来诊疗室,就见刘长业坐在外面走廊上,手里还拿着个什么包得四四方方的东西。
“出来了?”刘长业看向张浩,不紧不慢地起身,手一抬:“下去后花园走走吧。”
后花园里鲜花比起之前已经开颓了不少,有些枯秧,一股子烈日晒过的味道,干净但没有多芬芳。
这花将败未败是最难打理的时候,摘了就光秃秃的,不摘看着也并不赏心悦目。
这会烈日余威犹在,阳光也算得上明亮,但没有暴晒那般难受,刘长业将手里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过来,道:“我叫人连夜给千幼做的,小筑好像也挺喜欢吃这小玩意儿,给他留了一份,你带回去吧。”
竟然是马蹄糕。
“您还记着呢,劳您费心了。”张浩摩挲着牛皮纸,东西还是温热的,看样子是才送过来。
“也就是顺便的事儿。”刘长业双手背负,慢悠悠地晃着步子,难得的轻松惬意,他说道:“千幼好了,我心里的结就彻底放下了,以前那些个事儿就当是前尘如烟,咱们以后就不提了。”
张浩倒是有些理解刘长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大概是今天见到了伍月,又想起那位香消玉殒多年的发妻了。
“刘伯,那千幼呢?”张浩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毕竟当时刘长业可是准备将千幼托付给自己,但明显,自己并不能承担起刘长业想要的那种感情。
“千幼这孩子。”刘长业语调一下变得温柔起来,低声笑道:“她啊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她能过得开心就好,我能保护她几年十几年,不见得能保护她一辈子啊。”
当初刘长业,就是想要张浩接替自己,去保护千幼一辈子。
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叫人差点抱憾终生。
“千幼是您的女儿,也算是我妹妹,能照顾到的我都会尽力。”张浩说道:“况且我欠她一条命,那凶手我已经抓住教训过了,至于林家您也都知道,算是没白费她救下我这条命。”
刘长业脚步一顿,咬了咬牙。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刘长业原来那暴戾的性子,不把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决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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