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把我们带到这个山洞里的?”
采桑眼皮一跳。
楚芳菲松了口气,问:“除了哥哥,还会有谁?”
“小姐你别问了。”
“哥哥不愿意见我?”
“小姐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芳菲揉了揉采桑的脸,轻笑道:“他是我哥哥啊!除了他,还有谁会对我这么好?给了爱,给了关怀,给了陪伴,还给了内力,差点给了命。你知道哥哥在哪里对不对?”
“尊主不让我说。”
“行吧!你也早点休息,碎片就明日再收拾。我累了,先上床了。”
采桑:......
她挠了挠脑袋,心想:大小姐居然不问了?这不是大小姐的风格啊!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麻利地将碎片清理了干净。
采桑吹熄了灯。
熄灯后的山洞黑黢黢地,透不出一丝光。
装睡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她哪里睡得着?
一闭上眼全是噩梦。
那些抽皮扒筋的疼如同附骨之蛆,和她血脉相连。
她蜷缩一团,告诉自己从今日开始要习惯与黑暗作伴。
楚芳菲,在为无辜枉死之人讨回公道之前,你不配享受光明和希望。
她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明。
采桑端来早膳时发现楚芳菲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了,她问:“小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别叫我小姐了。”
“哦!芳菲。”
“没有,我睡得很好。”
“可是你...”
“好了,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采桑做了个封嘴的手势,用完早膳之前她真的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楚芳菲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不少。
她在洞外慢腾腾地转了一圈,以往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虚汗,楚芳菲意识到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她要抓紧时间。
在她离开人世之前,她一定要为无辜枉死的众人、为胎死腹中的孩儿、为内里尽失的兄长、为被逼折磨死去的那个小芳菲讨回公道。
她告诉采桑:“我中午想喝鸡汤,吃肉包子。”
采桑为难。
“我不管,再继续喝粥吃饼,我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养得好啊?咱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山洞里。”
“过几日行吗?”
“不行!就今日,今日喝不到鸡汤,吃不到肉包子,那我就什么都不吃了。”
采桑无奈道:“那你在洞里好好休息,千万别乱跑,我出去想办法。”
“好啊!你注意安全。”
采桑提着篮子向外走。
楚芳菲默数了五十声后便追着采桑而去。
......
半山腰,一间茅草屋外,楚芳菲猫着腰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两人的对话。
“尊主,大小姐醒了。”
楚芳菲心里一跳。
哥哥真的还活着!
“小菲菲醒了?她一切可好?精神状态如何?咳咳咳...还有没有再问起傅玖临?”
楚芳菲抹了抹眼泪。
她继续听。
采桑叹气:“大小姐很不好。”
“怎么回事?”
楚流月翻身而起,浓眉紧蹙,干裂的唇瓣一下就撕裂出血。
“尊主您慢点儿!大小姐遭逢这么的变故,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们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如今,没什么比您和大小姐都还活着更重要的了。”
“你...咳咳咳...你多陪陪她,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尊主,您这么挂念大小姐,为什么不去陪着她呢?大小姐只有你了,见到你她肯定会很高兴。”
“咳咳...之前还觉得我可以重新习武练功,可我如今彻底成了废人,再也不能保护她了,让她见到我这个样子不是徒惹她伤心吗?我啊,最怕看到小菲菲掉眼泪了,她一哭我就没辙了。”
“尊主!您都是为了大小姐才变成这样的,当日在恶人谷,大小姐被剖腹取子,如果不是您赶去救她,带着大小姐逃亡,您的腿也不会...”
砰——
门外泪流满面的楚芳菲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而入。
兄妹俩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对方。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采桑识相地退了出去。
楚芳菲一步步像是踏在刀尖上似的,每走一步,就有血往外流出。
走到榻旁,她坐下,颤抖的手伸向褥子。
楚流月按住她的手,挤出一抹笑,“没大没小。怎么一见着哥哥就要掀哥哥的被子?知不知羞?”
“放手!”她强忍着眼泪,厉声道。
“小菲菲愈发能耐了!长大了都不听哥哥的话了?”
“哥哥,让我看看!”
“别看了!别吓着你。”楚流月仍是笑着,拉过他的手,攥在手心,柔声道道:“你身子骨不好,要多休养,别到处乱跑。哥哥没事,只要你好,哥哥就好了。”
她仍是执拗,眼泪却憋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趴在楚流月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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