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校长,您……”王香草被说得一头雾水。
于校长说这么多年,也就是你能跟我说句真心话,我想好了,决定去治病,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
王香草这才知道是咋回事儿,说你去吧,趁着年轻,别再耽误了。
于校长竟然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让王香草帮他一起去医院,说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去。
“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去?”王香草问道。
“是啊……是啊,你看……你看合适不合适?”
王香草觉得这是个无理要求,直截了当回绝了他。
“可是……可是我思来想去的,还是想让你帮我这个忙,毕竟我那毛病也就你一个人知道,再说了……”
“那你老婆呢?”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对不起了于校长,这事我去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于校长突然松开了手,叹一口气,情绪低落地说:“我还以为你会答应了,这才来找你。”
“于校长,我真的不是不帮你,实在是不方便。”
“那就算了,不去治疗了,反正治不治都无所谓了。”
“你还是去治治吧,治好后再找个正经女人,一起过日子。”
于校长颓然说道:“算了,先那样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脚步轻乏地往前走去。
王香草站在那儿,心里乱糟糟的,一时弄不清他为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着脑袋回了屋,姚桂花怪异地打量着王香草,夹枪弄棒地说道:“王香草你倒是挺能耐的,这么快就把他拿下了?”
“你胡说啥呢?”
姚桂花一脸奸笑,说这个新来的校长看上去还不错,像个知书达理的人。
王香草气呼呼地攮一句:“他是啥人关我屁事儿!”
姚桂花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吧,咱们一个村子,也就是你王香草能配得上他。看来他对你也有那份心思,要不然……”
“要不然啥?”
“要不然他能对小龙那么关心吗?”
“他关心学生不是应该的吗?那是义务,是责任。”
“狗屁义务!傻子都能看懂,哪有校长亲自登门家访的,我可从来都没经着过。”
“说正经的,小龙前些日子被孙秀红惊吓过,他登门赔不是,表过说一定帮小龙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用不着多解释了,你们在外面叽叽咕咕的,没用猫腻才怪呢。也就是我在这儿,要不然早就那个啥了。”
“姚桂花你个浪货,你胡说啥呢!”
“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王香草说着话,关门上了床。
姚桂花这才想起,还没跟男人说一声,拔通手机,告诉郑成亮,说自己住在王香草家了,就不回去了。
王香草嘲讽她,说瞧瞧你这个没出息的吧,越来越离不开男人了。
姚桂花扯过被单盖在身上,说:“再没出息,那也是自家男人,不像有些女人,专招苍蝇。”
“浪货,谁招苍蝇了?”
姚桂花望着正在脱衣服的王香草,说咋觉得你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浑身都透着香气似的,引得村里村外的男人都喜欢你。
王香草听了,心里竟有些沾沾自喜,嘴上却在骂:“你就喜欢乱嚼蛆,谁喜欢我了?”
“多了去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姚桂花你就胡说八道了,赶紧睡吧。”
姚桂花摆弄着枕头,说:“我有感觉,今晚或许还会有男人来,你服不服?”
“的了……的了,别胡扯了,睡吧,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王香草说着,直挺挺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果然被姚桂花说着了,刚刚迷迷瞪瞪睡过去,就听到了外面的推门声。
“咯吱……咯吱……”
门板响过几声后,就听到有人夹着嗓子喊起来:“王香草,开门……开门呢……”
王香草爬起来,仔细听着,这才知道是马有成来了,一时竟慌乱起来。
姚桂花不咸不淡地说:“咋样?被我说着了吧?”
“姚桂花,别吱声,听听是谁。”
“还能是谁,你老相好呗。”
“别胡说八道,谁有老相好了?”
姚桂花反倒来劲了,问王香草想不想让男人过来陪她。
“放屁!”
“王香草,你用不着瞒我,咱俩这么多年了,你小尾巴朝哪一边翘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行了……行了,你就别糟践我了。”
姚桂花说你要是嫌我碍事,我这就走,给腾出地方来。如果没那个念想,我就帮你挡回去。
“你以为你是谁呀,想挡回去就挡回去了?”
姚桂花爬起来,对着窗户喊:“外面是谁呀?这么晚了还敲啥门,王香草已经睡了,我在这儿陪着她呢。”
外面果真就没了动静。
可停了一会儿,门板又响了起来。
王香草说:“看看,不管用吧,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呢。”
姚桂花干脆下了床,嘴巴贴在窗缝上,喊着:“我是姚桂花,不是王香草,她身子不舒坦,已经睡着了,你还是赶紧回吧。”
王香草朝着姚桂花的屁股蹬了一脚,骂道:“姚桂花你疯了!让邻居听见多不好。”
“人家才懒得听这个呢。”
“那也不要咋咋呼呼的,传出去多不好。”
“好,这就没事了,睡吧?”姚桂花说着,跳脚回到了床上,舒舒坦坦地躺了下来,打一个哈欠,说,“这个人吧,我大概能知道他是谁。”
“不会是郑成亮跟着来了吧?”
“他……这时候怕早就晕过去了。”
“才怪呢,一定是郑成亮酒喝多了,又惦记着那事了,才过来喊你回去。”
“瞎扯吧,我知道外面那人是谁。”
“你听出来是谁?”
“马有成!”
王香草故作镇静,说你就别瞎猜了,我跟他平日里真的没有啥,只是我帮了他一些忙,他挺感激我的。
“用不着解释了,别越描越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只是不愿意说破罢了。”
姚桂花说着,拉灭电灯。
黑影里,王香草小声说:“其实马有成这人没原来想的那么坏。”
“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这人挺有人情味的,总算还知道帮着村里人办点儿实事儿。”
“也就你说他有人情味儿,干了这么多年村长,除了吃吃喝喝,真正为老百姓干了点啥?”
“你说他贪?”
“可不是嘛。”
“你咋知道?”
“不说别的,上次咱俩想办法弄来了水为大伙浇麦子,他倒好,借机收钱,还揣进了自己腰包,你说这叫不叫贪?”
王香草心头一凛,问姚桂花咋知道这事儿。
姚桂花说我不光知道他收钱的事儿,还知道这一次他闯祸了,怕是要屙在裤子里了。
“你听谁说的?”
“装模作样。你比我都清楚吧?”
“姚桂花,你这话啥意思?”
姚桂花呆着脸想了想,说:“有人把马有成给告了。”
“你咋知道?”
姚桂花摇摇头,不想说。
王香草心里有了底,问她是不是孙常果告诉她的。
姚桂花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一次马有成可要倒霉了,不但村长的位置保不住了,说不定还得去蹲大狱。
王香草警觉起来,问她:“孙常果是不是问你啥了?”
“你咋知道?”
“他是不是问你去水库要水的事了?”
“是问过。”
“你全说了?”
“没有,就算他问我也不会说,谁能把屎盆子往外端啊!”
王香草觉得姚桂花的话里有话,很明显,她不光知道内情,还已经站到了两派势力的前沿,难道她站到了孙常果的那一边?
难道她成了叛徒?
他们俩之间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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