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冷冷沉沉的看着两人,之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
月儿心下一沉,回头对云湛和宋怡道,“你们玩吧,我要回去了。”
宋怡担心道,“太子会不会打你啊?”
月儿摇头,“不会”。
云湛温润的面孔上也有些沉色,“你好好和太子解释,总之我们来往的光明磊落,并无怕人之处。”
月儿道,“我知道!”
她说完,快步追着云沐而去。
云沐走的很快,月儿出了长秋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身影。
云沐先回到碧霄宫,回到书房脸色仍旧没有半分缓和,他一眼看到书桌上的喜饼盒,眯了眯眼,问道,“谁送来的?”
小竺子过去拿起喜饼盒看了看,道,“上面有梁侯府的印记,大概是梁侯府送来的谢礼。”
“扔了!”云沐冷着脸道。
“扔了?”小竺子重复了一声。
云沐脸色陡然一沉,推开窗子,抬手把喜饼扔了出去,喜饼落在廊外的石榴花树下,盒子散开,喜饼糕点滚落的满地都是。
小竺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门被打开,月儿跑进来,气喘吁吁,“殿下!”
云沐背对着她,背影高大矜冷,一言不发。
小竺子对月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说些好听的,别惹太子生气,随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月儿咬咬下唇,声音软糯愧疚,“撒谎骗殿下,是我不好、”
“宇文月!”云沐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天要黑了,闷热带着潮湿的空气自窗内吹进来,男人俊颜一半在暗淡的夕阳下,一半隐在暗光中,晦涩不明,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让你和晋王来往很不近人情?”
月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云沐背对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冷笑了一声,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和凉薄,“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去长秋宫,你可以随时去,不用再处心积虑的找借口撒谎。”
月儿张口想要解释,云沐已经不耐的道,“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到这里来了!”
月儿胸口像是被什么塞住,喉咙也堵的难受,她看着云沐的背影,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慢慢转身走了。
出了书房,月儿眼睛胀胀的,她想要哭,却仰头把眼泪又憋了回去,师父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沿着石阶慢慢往下走,转头看到石榴花树下被扔出来的糕饼,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闷又痛,这样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走到石榴树下,把糕饼一块块捡到盒子里,月儿将食盒抱在怀里,扭头看了一眼书房,错不及防的哽咽了一下。
回答玉芙殿,千喜笑着迎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月儿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廊下,仰头看着鸟杆上的黄花。
千喜这才察觉她不对劲,“小姐,你怎么了?”
月儿抿了一下唇,淡淡道,“我做错了事,惹殿下生气了。”
千喜皱眉,“什么事?”
月儿不想说。
千喜劝道,“没事儿的,奴婢看的出来太子对小姐很不一样,也许过后就会原谅小姐了。”
月儿带着期冀的问道,“他会原谅我吗?他真的很生气,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也不让我去碧霄宫了。”
“这么严重?”
“嗯!”
千喜转而又宽慰道,“生气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很重的话嘛,等不生气了就好了啊!”
月儿叹了一声,希望是这样吧。
夜里月儿第一次睡的不安稳,闭上眼睛就是云沐背对着她的样子,平心而论,云沐对她还是很好的,她的确不该撒谎骗他。
不管云沐为什么不让她去长秋宫,她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她没做到,还撒谎骗他。
心里有愧疚,加上云沐冷漠的态度,让她更难过不安。
云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次日一上午月儿都呆在自己宫里,过了晌午,她去碧霄宫外等着云沐,一起去国府监。
她想着见到云沐,她要好好道歉,请他原谅。
然而一直过了未时,也不见云沐出来,她干脆去书房找他,在书房外碰到小竺子,小竺子告诉她,太子不在宫里,今日也不去国府监了。
月儿只好失望的回去。
之后两日,云沐早出晚归,不去国府监,也很少在东宫,月儿独自在玉芙殿,只能看书或者发呆。
宋怡在国府监看不到月儿,到东宫来找她,皱眉道,“太子不会连国府监也不让你去了吧?你这两日不在,我自己实在是无聊。”
月儿道,“你且好好上课听夫子讲书,无聊了就来东宫找我。”
“我可不敢总来东宫。”宋怡小声道,“以后,你还去不去云湛哥哥那里了?”
月儿摇头,“不去了!”
宋怡埋怨道,“太子真是不通情理!”
月儿道,“也许他是为了我好。”
宋怡嗤笑,“什么为了你好,他就是霸道,不讲理!”
云沐回羌国,和兄弟姐妹都不合,宋怡觉得云沐性情孤僻桀骜,自己同云湛不合,便也不许身边的人和云湛来往,简直没有人性!
宋怡今日入宫早,和月儿说了一会儿话的解闷,之后告辞离开,“今日我长姐回门,我要早些回去,改日我再来看你!”
“嗯!”月儿点头,将自己做的香露送给她。
“真好闻,你自己做的?”宋怡欢喜道。
“闲来无事做的,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月儿目光纯净。
“好!”
两人不舍的告别,月儿回到玉芙殿,黄花飞过来停在鸟杆上,脚上的金玲在阳光下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只是仍旧不响。
月儿抬手摸了摸那金玲,道,“改日给你换给会响的。”
千喜笑道,“还是算了,它每天飞来飞去,若是铃铛一直响也吵的人烦躁。”
月儿想想也是,便打消了念头。
次日,上午月儿百无聊赖,跑到海棠花树上睡觉,天气越来越热,空气又燥又闷,海棠花被晒的花瓣垂下来,其他花草也蔫蔫的,月儿觉得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像是被困在宫里的人,没有一点生机,死气沉沉,完全不像山上的那些树木茂密葱荣。
她靠在树干上,白净精致的小脸像打蔫的海棠花,如扇的长睫垂下来,半晌,她被晒的睡着了。
千喜找了她半晌,才在海棠树上找到,惊愕道,“小姐,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月儿伏在树干上,懒懒道,“什么事?”
千喜仰着头,笑道,“刚才竺公公来了,说让小姐下午和太子一起去国府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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