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突然感觉这世界好小。
感受他幽暗眸子里透着那种阴狠,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没敢多作停留,转身就跑,这他娘的在后面放声大笑,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西瓜刀,叫嚣着追了上来。
这会儿路上还有许多行人,他一点也不避讳。
我一路喊着让路人们赶紧报警,可他们看见我都想见了鬼似的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因果。
我愈发心凉,却也没敢掏手机打电话,因为我怕那一点时间,绿帽男就会追上我,将我大卸八块。
转过一个又一个的街角,我们所到之处,众人皆躲避开来,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终于跑到室内活动中心那个楼下时,绿帽男没了踪影。
我狂喘了两口气,也没多作停留,赶紧跑到了楼上,六子一见我慌慌张张的样子就迎了上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喘息道:“水,快给我点水。”
蓝毛当即用一次性水杯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一饮而尽,紧张地压制着自己的恐惧,而后道:“特么的,又被人追着砍,跑了一条街……”
六子问我谁啊,大白天的,当街砍人,我摆了摆手,忿忿地道:“还有谁?就是绿帽男那个傻逼,简直就是个疯子……”
之前的事情,我跟六子说过,他顿了顿,很疑惑地问我,绿帽男有说为什么要砍我吗?
我摇了摇头,“没说,那种人精神有问题,我估计还是因为香菱以前的事……”
想到这里,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赵警官,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他,赵警官跟我说,让我别担心,那小子最近行为怪异,就在十几分钟前,有人打电话报警,他对着一家服装店门外的塑料女模特,狂砍了十几刀,把店主给吓坏了,现在已经铐起来了,关两天就老实了。
好吧,应该就是我身后发生的事情。
我向赵警官道了谢,提醒他注意点,以这种疯狂的性格,香菱的事情,八成与他有关。
赵警官说他们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让我别担心,有消息会通知我,当然,前提是我愿意听。
我心头发憷,又想起了那些照片,简直毛骨悚然。
匆匆挂了电话,我就在活动室的休息间睡了几分钟,然后在六子的护送下去上班,可总是心神不宁,老觉得那个绿帽男在后面跟着我。
今晚,秦大力倒是来的特别迟,像他那种守时的人,来这么迟,简直就不可思议,远远地,就板着一张脸,吓得前台小妹都没敢打招呼。
我心中苦涩,原来心情不好的,不光只有我一个。
找服务生端了两杯红酒,我将一杯递给他,安慰道:“怎么啦?满脸愁容的?”
秦大力看了我一眼,叹气道,“是家里的事情,峰哥,对不起我来迟了,莎莎姐那边,你可不可以……”
“没事,我不会告诉她的。”我抬手示意,秦大力面露微笑,与我碰杯。
莎莎其实很少来铂金汉宫,在这里,我和秦大力是亲密的战友,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他争,酒过三巡,秦大力也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因为莎莎早就说过,他的性格不适合做领班。
一些话说开了,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秦大力喝着喝着,忽然大手一挥,畅意开怀地问道:“峰哥,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我笑了笑,这都啥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不过虽然有些俗气,但我心底里还是蛮喜欢古代豪侠那种义薄云天的感觉,当下,也没拒绝了,就直接答应了他。
两人手举着红酒杯,相对而跪在沙发上,向天起誓,学着电视里那种让人热血沸腾,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搞得我自己都有点感动了。
两个娇俏可爱的前台小妹,则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我们俩,在我瞪了她们一眼后,立马又表现出奉承的目光。
“好,好好!”她们俩鼓起了掌。
这种时刻,我也懒得跟她们一般见识。
我和秦大力连饮三杯,拍手称快。
半晌,我沉声问道:“大力,既然已经兄弟了,那就把你的难处告诉我吧,只要我李峰能帮上忙,绝对帮你。”
秦大力叹了几口气,神情哀怨,跟我娓娓道来。
根据他的讲述,他老婆跟他是初中同学,后来一起南下打工就相恋,生子,本来之前他们夫妻俩在厂里干活,收入还不错,可后来他老婆被一起的姐妹带坏了,迷上了赌博,把两人要结婚的存款,给输了个精光,非但如此,还欠债几万,那时候,每晚都有要债的人来出租屋堵门,吓得他老婆有些精神失常。
再后来,逼得没办法,他就走上了男公关的道路,干了没几年,就攒够了钱,买了套小居室,跟老婆结婚了,自己也混出头,因为有一次帮莎莎挡了刀,而被赏识,一直留在铂金汉宫做保卫科长,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经历了那事之后,老婆也学好了,两人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可因为秦大力做男公关时候,被一个富婆折磨的过于严重,甚至丧失了生育能力,后来连男人的能力都微乎其微,他那患难与共的老婆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地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
起初,还比较隐秘,后来被秦大力发现过了一次,夫妻俩吵了一架,那个小白脸差点被秦大力打死,然后,那娘们气急败坏骂他“自己不行还不让我爽吗?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后来,秦大力也想通了,就没再约束,任由自己的老婆跟各种男人厮混,乃至到后来每每带到家里,根本把秦大力不到人,有时候当着他的面,秦大力只好忍气吞声去别的房间睡。
听到这里,我已经接近暴走了,忍不住打断道:“大力,那你干嘛不离婚啊?”
秦大力苦笑了两声,问我相信爱情吗?
爱情?!这两个字让我哑口无言,我当即愣住了,我好像从来也没拥有过爱情。
“我太爱她了,真的,峰哥,就算让我为她去死,我也愿意,反正我也不行了,随她吧。”秦大力眼眶泛红,“有时候真心觉得挺贱的,可就是没办法啊,我舍不得……可能是之前睡过的女人太多,现在来报应了吧。”
对于这种近乎于畸形的爱情,我着实不太懂,也无法去评论,顿了顿,我示意秦大力继续说下去。
他摸了把眼泪,继续讲述,最近他老婆跟了个黑人,那黑人说他是酋长的儿子,最近几天闹着跟他离婚呢,他劝了好几次,都于事无补,今天更是全面摊牌的,要他马上签署离婚协议,不然她的黑人男友会给秦大力好看。
“妈的,世界上还有这种贱女人?”我怒不可遏地拍下沙发。
秦大力眼眶泛红,嗫喏道:“峰哥,你不要这么骂她,至少,在我面前别这么骂。”
鲁迅先生当年对国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没那么伟大,我现在对吴大力就是这种心情,有些话不好开口,在我心里,他比那个贱女人还贱。
大丈夫何患无妻?
安慰了他一会儿,我沉声道:“其实,这个问题,你的处理思路错了,你老婆不是说他爸是酋长吗?其实,也别听酋长这个名号挺唬人的,实际上,在非洲,一个不到十户人口的小村,村长也叫酋长,我估摸,那个黑货可能是骗子,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背地里调查他,拆穿他的身份,要不,就是找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证据,一般这种花言巧语的家伙,背地里肯定还有其他女人……”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秦大力激动地拍了拍脑门,“谢谢啊,峰哥。”
我笑道:“是你关心则乱,不过有件事,我决定还是要提醒你,你啊,最好跟那女人做个了断,这种人已经疯了,你这次拆穿,下次呢?下下次呢?没完没了的,你啥时候是个头啊?”
“可是……”秦大力有些畏手畏脚。
“别可是了,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做,我去!”
秦大力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好,我再考虑一阵子,如果实在不行,就有劳峰哥出马了。”
我那一刻,真想扇他一巴掌,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也许我旁观者清,人家当局者迷,对于感情这种事,若是自己放不开,谁也没办法。
“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端起一杯酒,敬他,“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兄弟以后干场大事,到那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秦大力一愣,木讷地打量着我,问道:“峰哥,什么大事啊?”
我暗道糟糕,自己怎么就失言了呢?随即,我强装镇定,笑了笑,“随口一说,就是想让你振作起来。”
“谢谢峰哥。”吴大力倒是没有怀疑,当即一仰脖子,喝干了酒杯。
沉吟了会儿,又道:“峰哥,你今天看起来也心神不宁,你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也得给我说啊?”
我也没打算隐瞒,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隐瞒度,我告诉他有人当街追砍我,两次了。
秦大力笑我说,我应该多练练的,瞧我这身板就不行。
其实,这也是我的深知的问题,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在各种漩涡中挣扎,难以有空去锻炼。
秦大力拍了拍胸膛,笑道:“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我朋友就是开健身房的,要是峰哥你有空,明天我就带你去办健身卡,有我的督促,我们俩一起练,你应该很快就会进步的。”
瞧着他那一身腱子肉,我满是向往,便答应了。
下班后,回到别墅,莎莎姐不在,可是阿雪居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雪姐好。”我笑眯眯地坐到她身边,两只手不安分的游弋。
阿雪连声娇呼,嗔道:“你个冤家怎么才回来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说话间,她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嘿嘿,我是想雪姐想的紧啊……”
“那好啊,咱们去屋里吧,今天跟姐姐玩点新花样。”阿雪起身拉了我一把,朝那间特殊的小屋走去。
路上,我有些好奇地问道:“雪姐,到底是什么新花样啊?”
阿雪在我的鼻子上点了点,嫣然一笑,“急什么,待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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