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缓缓走进触手抚摸,开心的像个孩子,围着这匹金红的血骢蹦跶了一圈。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潼玉柔眸凝视,负手立于一旁,那种神态不由让远处静眼看着的宜阳暗自咋舌。
“潼玉,这不会是你从北狄偷来的吧?”
“......”
潼玉心下吐血,我这么清正的一位翩翩公子,怎么可能会偷?
“这些时日,曲昭为这匹马费了不少心思,既然你喜欢,那就没有愧对她的这一番心思。”
这些时日?阿执陡然一愣,难不成她当日在马场的无稽之谈被潼玉听了进去?这哪里是曲昭费尽心思,费尽心思的人可不就在她眼前。
阿执拉过潼玉走到血骢眼前,摸着血骢顺滑的额头自顾自笑说道:“血骢啊血骢,某人借花献佛,自己想送我礼物却说是别人费尽了心思,你说他是不是个木头?”
潼玉微怔,低眉看着那张白皙笑脸,似是能将这世上所有阴暗照亮,亦能将他这些年积攒在心底的生死血腥冲刷。
那血骢很是通人性,鼻子轻轻蹭着阿执的前额,两只前蹄挪动着前身极力讨好这个新的主人。阿执被蹭的痒痒躲在潼玉身后将潼玉被迫推在血骢面前,血骢似是知道主人和这位英俊公子交谊不浅,晃动着脑袋蹭蹭这个,顶一顶那个,乐不思蜀。
两人一马,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阿执如何心血来潮竟要给血骢取个名字,想了许多个,比如,红红、赤赤、金金......能包含血骢颜色的字眼都说了一通,全部被潼玉给否决了,再如何这也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啊,怎能如此敷衍。
“哎呀,那取什么好呢?”
某人坐在花园八角亭长石凳上倚靠着潼玉嘟囔着,潼玉为了让某人能坐的舒服些,一改往日端正的姿态,斜坐着靠着柱子让某人的小脑袋正好放在自己的肩头。
“就叫红豆吧。”
潼玉也不过顺嘴一说,未想身旁人拍着手叫好。
“红豆,豆豆,哈哈哈哈,这名字可爱,我喜欢。”
潼玉睨着阿执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可这哪是可爱的名字,南国有位名士曾云,问君何能尔,此物最相思。
看着阿执如今兴高采烈地在自己身边,又思起方才收到的来信,那清澈的眸子瞬间被蒙了层雾,有些恍惚。
“怎么了?”
“没啊,我已经让斩风送信到冥山了。”
心中千斤重担,表面依旧云淡风轻,潼玉很快换回了情绪,笑对着阿执。
“不对,你有事要说,可不许瞒我。”
潼玉当真小看了阿执对人的察言观色,拉着她的纤纤细手,眼神黯淡无光像是个刚从生死边缘活过来的人一般。
阿执从来都是事与俱细,潼玉心中藏着多大的事,眼睛何时看向自己,说话有没有停顿,每一个神情动作皆入她眼,紧握着潼玉厚实的手掌,缄默使氛围凝重。
“不能与我说?”
“我不愿骗你,亦不想让你跟着我一同操心,天影已经到了成州,明日我要出发去趟京城。”
所以若是今日她没有多嘴这一问,自己就这样被他哄了过去,他哪里是“木头”,明明就是人精。
阿执赤眼凝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细下一想,潼玉不愿意告知她定是与曲昭昨日说的脱不了干系,这么想来阿执心中对潼玉倒是没有责怪而成了疼惜。
“天影是何人?是来接你去京城的吗?”
潼玉抿嘴笑着,阿执尽管心智成熟,可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羊羔,等抽时间是该跟她讲一讲这江湖上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告诉她,她的心上人可是足够让江湖上各个高手忌惮三分的玉林箫客,何来被人接一说?
潼玉轻拂阿执白皙的脸蛋,柔声道:“待药不治到了成州,天影会领着你去云巅峰面见师父,至于小橘和巧儿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回去的路上有个人会来接她们,什么都不必担心,我在云巅峰等着你。”
阿执虽然放心潼玉的安排,但至于接应小橘和巧儿的人,总要等她亲自见了面才能做决定,回想着潼玉方才所言,阿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你不是要去京城吗?”
“傻瓜,五殿下好歹是个皇子总不能留在成州吧,我要先将他安然无恙送回去才能去云巅峰等你啊。”
这声苏苏的“傻瓜”就已经让某人沉醉,阿执此时才觉得眼前人的声音是多么有魅力,如痴如醉甚是放肆地盯着潼玉看个不停。
“作甚?”
潼玉在阿执脸蛋上用力捏了把,这才将某人唤醒,阿执眨巴眨巴眼睛憨笑道。
“啊?觉得你好看,多看两眼不成吗?”
潼玉再架不起某人这“不正经”的挑逗模样,赤红着耳朵,端了端姿态故作雅正道。
“胡闹。”
“哎呀,你就要走了,我不能多瞧两眼?你要不明日别走了,后日再走也成啊,天影这一路赶来也该歇息一日啊,对不对?”
阿执说着双手禁锢着潼玉的脖颈斜靠在潼玉身上,这撒娇的姿态若是让白兴昌见到定要家法伺候。潼玉低眼睨着某人,这和他初见的阿执有些不相径庭啊,眉头微锁,但端正的脸庞上均是宠溺,一手自然而然环着某人的肩头轻声道。
“好。”
怀中笑声不绝于耳,甜腻腻的让人沉醉。
是夜,韦王府灯火通明,圣上所赐赤焰珊瑚正放于韦王府正堂中央,百人集聚此地都争前恐后生怕错过这罕见的宝贝,一整晚热闹非凡,韦王嫡子冯落宇操劳一夜于太阳升起前送走了最后一群宾客,回到房里倒头就睡。而此时韦王心腹鹤声正奔赴到西舍一个院落,穿过万花丛来到一个极致典雅的金瓦屋舍内。
鹤声对此地甚是熟悉,入了屋内,毫不在乎于里面几近奢华的陈设物件,踱步来到一个靠墙放置的书架前,伸手对着墙壁轻轻敲打了半晌。
须臾,这书架如同房门一样被人推开,走出来一位银发宽脸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身穿紫色寝衣外披一件同色飞鸟金镶边锦衣,眉目似是充斥着怒意,摇摇摆摆从书架后走到鹤声面前。
鹤声是个年轻人,身高不低,眉目清奇,一身墨袍更是让人对他不由多看一眼,举止上更是雷厉风行,看着面前人驻足,他后退半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丝毫不带畏惧。
“属下参见王爷,成州传来消息,鹤声特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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