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如抬起头,“事到如今,唐清如不敢再欺瞒娘娘,皇上自昨日早朝晕倒自现在还未清醒,我昨日在芳华殿外所说的不过是安抚众人的谎言,欺瞒了皇上是我的错,但也实属无奈,这皆是皇上之前的吩咐。”
贤妃凝眉,“之前的吩咐?”
“皇上自先太子薨了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贤妃娘娘服侍皇上多年应该知道皇上身上有多处旧疾,早先靠着药物皇上年轻都压着,如今积累到了一起自然hi扛不住了。”唐清如先两三语解释了,之后看着贤妃眼神中也流露出认同的神情,接着说道:
“娘娘,唐清如不能与娘娘坦诚相待实在是众人面前不好直言,若是皇上昏迷不醒,朝局定是动荡啊。”
“就算是如此,”贤妃娘娘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你此时来找我救救皇上是什么意思?”
“晋王擅自闯入皇宫之事,娘娘可知道?”唐清如知道她知道,不然这琼宛殿的大门不会紧紧的闭着,可是她在给娘娘一个机会。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贤妃娘娘撇过头去,她选择了佯装不知道,这对于唐清如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一个现象了。
唐清如像是真信了一般点点头,“我猜想娘娘事前不知才特意前来通信,娘娘,晋王殿下的人怕是马上要到芳华殿了,娘娘可知道这晋王殿下为的是什么?”
贤妃看着她,眼中满是警惕,唐清如见她不开口便自己开口说了,“奴婢知道,晋王殿下要的是天下,深怕我在皇上的周身伺候,乘着皇上昏迷暗中做一些小手脚,毕竟我并非晋王殿下府中的人,而是贤王的未婚妻。”
“你既然是清楚明白的,为何还来我这里?”贤妃想着唐清如见都说开了她自然不需要再装聋作哑的,“这众位皇子中难道不是晋王最时候继承大统?”
唐清如回答道:“回禀娘娘,我说句心里话,我既然是皇上指婚给贤王殿下,自然是希望皇上能够多宠爱贤王,若是贤王能继任大统那我便是皇后,这样的事谁不会想,这是女子期望丈夫飞黄腾达的真心。”
贤妃点点头,知道唐清如这话说的不是什么假话,总比说她觉得晋王最适合来得让人有信任感,“那你来此处是让本宫去劝晋王立即出宫去?”
“娘娘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希望贤王继任大统,可是那只是我一人的希望,一个闺阁女子如何妄议朝政,我来找娘娘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为了就陛下。”
贤妃眉头一拧,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晋王殿下擅自闯入皇宫这是忤逆造反的大罪,当他进入芳华殿发现皇上昏迷不醒,此时的晋王殿下会如何对待皇上,娘娘可曾想过?”
唐清如只这一句话,便让贤妃像是一块冰石一般冻在了那里,她心中当然是知道答案的,既然已经造反了,他定然是会秘密处置了皇上,“阿弥陀佛”贤妃娘娘口中默念。
“母妃,切莫听她的胡言乱语,她不过是利用母妃前去搅和了王爷的大事,母妃切切不可上当!”清醒了的陈佳瑜在门外i听了唐清如的话立刻进屋反驳。
唐清如此时愤然起身,陈佳瑜不禁吓得往后面退了一步,“晋王妃,你与晋王成婚时间尚且还短,如何知道夫妻间的情谊,不亚于父子母子间的感情。”
唐清如看向贤妃娘娘,“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尚且不希望皇上有性命之忧,娘娘与皇上少年夫妻,到了今时今日,娘娘人心看着皇上这样撒手人寰嘛……”
贤妃的心,因唐清如的话剧烈地动摇着,而陈佳瑜却跪了下来,“母妃万万不可糊涂啊,您若是救了皇上,那皇上万一醒来追究今日之事,那王爷岂不是灭九族之罪?”
唐清如正想着反驳说些什么,贤妃一个摆手,“你们切莫要说话,让我好生想一会子……”
此时的唐清如与陈佳瑜都直直盯着贤妃娘娘,一切似乎就在她的一念之间似的,当贤妃的腿迈开第一步的时候,陈佳瑜就扑过去保住了贤妃的腿:“母妃,不可啊!”
“佳瑜,你说我糊涂,那是你用不懂一个妻子的心,本宫爱了皇上一辈子,纵使他于我没有夫妻之情,可本宫对他却是一生执念,不愿回头。”
后来唐清如问贤妃,可曾怪过她,贤妃说她不怪,反倒是谢谢她,因为虽然她利用了自己,可这深宫之中,至少有一个人明白,她对皇上的那一片真心。
贤妃,是皇帝陵墓中唯一同葬的妃子。
我不爱众人,故,择最爱朕之人同眠生生。
“殿下知道,皇上病了……”张德还没有说完,晋王已经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公公,我没有功夫与你非这些口舌,本不想为难你,你若执意如此,那本王只有对不住了!”
张德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老奴承受皇恩多年,为保皇上,死不……足惜。”张德公公的话拼劲全力终于说完了,他的胸口被一支利箭刺穿了,而就算是这样,他依旧靠在门板上站着,决不退让半步。
张德的尸身是被晋王的人来的,晋王走进皇帝的寝室,心中还是咯噔一声的,可是当脚踏进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他心一横坚定地走进去。
屏风后头,方年筹一袭白衣坐在皇上的床头边,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晋王看着他,自然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方大夫,这里已经不需要您了,敬您医术高明,但是父皇既然药石无医了,不如就此放弃,我遣人送您回普生堂去。”
“晋王殿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晋王妃的病是我给治好的,对我存了几分客套,在下自然也是感怀的。”方年筹起身,转向晋王,手中的折扇打开了,“只是,在下这点与王爷一样,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也是要对皇上不离不弃的。”
晋王凝眉,“方大夫,我对您存了几分敬意的,但是您如此就让我不好办了。”
“在下武艺不及医术,但是也愿意与殿下的走狗们一教高下。”方年筹上前一步,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皇上他是护不住的,可是唐清如说她可以他便相信她是可以的,只是她还未从来,他就必须拖着。
晋王揉着脑袋,“你们这帮人,为何就这般腐朽,与本王客气乖顺些,这日后本王登基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何必非要这般的固执与本王作对呢。”
方年筹笑了,含着一丝丝不屑,“就算是皇上今日不幸归天,日后这临苏易主看了,我方年筹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愿意诚信归顺的,德行不行,如何服天下。”
被方年筹这么鄙夷着,晋王的一些些耐性也就没有了,他的手一摆,只见两侧的杀手便朝着方年筹过去了,方年筹的折扇一打开,便挡住了攻过来的利剑,他的功夫还是能够应付一阵子的,可是却还是有些寡不敌众。
方年筹被晋王的手下们绑了起来,“将他给我带下去。”
“林承怀,你要是今日弑君杀父,这是要遭天谴报应的。”放年筹这么喊着,晋王却很是不屑,“自古多少明君不也是这样才能成就一番霸业,我若是心慈手软,那在刀板上任人宰割的就是我了。”
晋王一步步走进皇帝的龙塌,皇上睡上上头依旧安详,晋王看着他微微试探喊了一声:“父皇……”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他便再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什么回应,这时候他的手指慢慢挪过去,放在皇帝的鼻子之下,尚有呼吸的,皇上还是活着的。
“父皇,这临苏的江山日后由我好好打理,父皇还是安心去往极乐世界吧。”晋王如此说着,他心中的主意已经大定,万万是不能让皇上再有苏醒的机会了。
晋王已经取过了边上的枕头,只要将枕头轻轻放在皇上的头上,按住几分钟,皇上便可真的撒手人寰了,他想着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的,在这么做之前,他大喊了一声,“你们都去外头等着。”
屋子里的人被清空了,只剩下他一人,此时才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晋王的手已经伸过去那枕头了,他心一横,正要放在皇上的头上,此时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晋王一个惊吓,丢了手中的枕头。
“何人!”
晋王朝屏风后看去,只见着自己的母妃在唐清如的陪伴下走了进来,“母妃,您怎么来了?”
贤妃看着皇上躺在床上,在看着晋王身边掉落的枕头,心中自然明白了,她上前就是一个巴掌,“你这孽障,他可是你的父皇呀。”
“母妃,父皇如今也就是一口气了……我只是不想他再受煎熬。”晋王反驳道,“再者说,母妃也是知道的,今日我这样,堵上的可不只是我晋王府的命运,还有董家的,母妃难道希望我因为一念之仁,让自己与董家都陷入为难中吗?”
贤妃只身去往皇上床边,“本宫知道,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杀了他,与你他是有着养育之恩的父亲,于临苏他可是尽半生力气的明君啊!”
“父亲?”晋王笑道,“母妃难道忘了,在他众人儿子当中我身为长子可受过他半点偏爱?母妃,莫要再执迷不悟,父皇对母妃的一点恩宠都是因为董家,若是没有董家,父皇对母妃可会多看一眼!”
“你闭嘴!”贤妃怒吼道,“我何尝是不清楚的,可是你父皇是天下君主,虽我也有私心,可却是懂这些道理的,他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你的父亲,他只是临苏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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