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如接过钥匙,对林逸之点头致谢,“多谢大人。”
林逸之却对她很是不屑,只觉得这女子不过是生在陈家罢了,竟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税银与粮食,况且这林逸之虽年纪不大,但是想法古板得很,陈福琛还未过五七,唐清如确实一身的红衣,这着实是不合礼数。
“小姐客气,我们不过是照旨意办事。”林逸之只摆了摆手,这差事办完了,他便掉头想走,又想起了什么,“小姐得空派人来一趟,我让人给小姐领路。”
林逸之说完便走了,众人的议论声也未停歇下来。
陈佳瑜得了之前的教训,在众人面前可不敢再随意放肆,她一步上前,“这也是天降之福了,姐姐可了不得,有了这么大笔钱财,怕是都快瞧不上陈家了。”
唐清如转身看向她,晋王与太子已经都双双回京了,这陈佳瑜留下本就是要提防着唐清如的,可是唐清如眼里她确实丝毫看不上她的,“我倒不嫌这银子多,不止陈府,我眼见着若是晋王府的都给我,我也吃得下。”
“你……”陈佳瑜吃了鳖,却也不知道如何会回去,唐清如直接撇过她走向陈翎,“二哥,这钥匙放你那里,我向来不懂得打理这些。”
陈翎只点点头便接过了唐清如手里的那个小盒子,此时眼神与陈玉聪有过些许碰撞,却也只是撇头过去,装作未看到,父子二人到了如今这地步,他也甚是寒心。
“二爷,我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陈四小姐了,住在府上多有不变,想必你瞧着我也诸多不顺心,不妨我就自作主张住去竹山的别院,毕竟那是爷爷身前住的地方,你也不便去住,住了夜里不一定睡得安稳。”
唐清如这番胡是对陈玉聪说的,明面上她称呼他一声二爷算是给足了面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他也没什么理由好反驳的,况且他心里也知道,若是虎头令在竹山别院唐清如早就找出来了。
“你既然想住在那里便随你,莫要外头说陈府容不下便好了。”陈玉聪说完便走向几位元老,借口府里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便先走了,自然陈佳瑜领着些人也撤了。
这祠堂的大会便如此散了,唐清如与陈翎一同往外走,陈翎的伤还未痊愈,莫怀宁还在外头等着,唐清如远远就瞧见莫怀宁伸着脑袋看的模样,跟二哥打趣道:“你虽是我二哥,可是我心里更疼怀宁一些,过了年她又大了一岁,你与她的婚事该早些办了。”
陈翎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再等等,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总觉得亏欠了她的,怕委屈了她。”
唐清如叹息一声,“你们男的呀就是喜欢想这么多,总想着怎样才周全,可是女人不一样,只要跟着心爱的人,只要朝夕能在一起,什么都不委屈,什么都能承受。”
陈翎在唐清如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便是严湘,他知道身边的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那个为她不要性命的男人。
“二哥,我还是那句话,人生苦短,还是珍惜当下的好。”唐清如突然停住了脚步郑重其事地对陈翎说道,“你瞧大哥与大嫂,你瞧我与严湘,即使再轰轰烈烈,都不如三哥三嫂他们那样平平淡淡,相依相靠。”
陈翎看向不远处的莫怀宁,她也正看着自己,面露笑颜,他点点头,“等回了京都吧,我得去与她爹提亲不是。”
唐清如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满意地笑了,“最近让人掉眼泪的事太多了,的确该有一件喜事。”
两人走着莫怀宁便迎了上来,“你们倒是说什么呢?这般絮絮叨叨的。”
唐清如刚想着说在与二哥说娶她的事情羞一羞她,却见到陈明一路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地立在了他们跟前。
“老三,这是出什么事了?你这般跑起来。”陈翎问道。
唐清如看着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前两日在密道里听到了关于大渝的那些话她多有不放心,便让三哥找人送信给了林炎,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可也不会这么快便有了消息。
陈明稍微顺了顺气,转向对莫怀宁说道:“怀宁,你且赶紧回京去,你爹他出事了!”
“我爹?我爹出什么事了?”莫怀宁心头一紧。
“京都来的消息,你爹在南境被偷袭,以身殉国了。”
以身殉国,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莫怀宁只觉得一时只见呼吸不得,两眼发黑,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陈翎及时扶住了她,唐清如也急呼道:“怀宁……”
怀宁已然晕了过去,陈翎横抱起她,顾不得肩膀上的伤,“我先送她回去,老三,你去安排马车,等她醒了,立即送她回京。”
唐清如愣在那里,她除了不敢置信以外,脑海里还有深深的担忧,连向来最是安稳的南境都有了异动,临苏的宁静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太子此话差矣,难道这尚步云比兵马大元帅莫大人还厉害?莫大人都驻守这么多年,如何他尚步云去成了屈才了呢?”晋王反驳道。
太子急着回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晋王曲解了儿臣的意思……”
皇帝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眉头一皱,张德在一旁稍稍咳嗽提醒两位殿下,太子与晋王自然立刻领悟到,停止了真挚,一同朝皇帝行礼,“儿臣失仪了。”
“你们何时能够消停点,为朕为临苏多用心点!”皇帝怒斥了一句,两位殿下随即便跪下了,“儿臣知错了。”
皇帝接过张德递过来的茶水,方才怒斥有些急火攻心咳嗽不止,喝了两口茶水顺顺气。
“北陵军,朕不打算裁撤,朕要让世人知道,战神严湘虽不在了,可临苏有一只如战神一般地军队,你们都向朕举荐了人,今日你们都在那告诉朕,你们觉得谁可以代替严湘?”
皇帝此话一落,晋王与太子自然都不敢出声,他们能使劲吹嘘自己推荐的人如何的优秀,如何适合,可是皇上问得是谁可以代替严湘,现在推荐谁都不合适,严湘在临苏已经是如神话般的存在了。
“你们啊,虽是朕的儿子,却没有朕当年一点谋略,老大,你脑子向来活,怎么这点事也想不透呢?”皇帝对着晋王说了一通,许久没有直接喊晋王老大了,晋王赶紧回话,“儿臣愚钝,请父皇赎罪。”
此时太子却似乎灵光一现,有了个想法,“父皇,儿臣似乎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哦?你且说一说,朕是什么意思?”
晋王此时也看来过来,太子不敢确定只大胆试着说一说,“父皇让我们举荐一人可以代替严湘,儿臣们想的都是什么样的人能比他更英勇善战,可这并不是父皇最看重的。”
皇帝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有些赞同的意思,此时晋王也一脸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也只能任由太子越来越自信得意地说道:“严湘对父皇对临苏忠心耿耿,父皇想要找的是会像严湘一样忠心的人。”
“太子不错,说得正是朕的心思。”皇帝对他一个赞赏的笑容,此时太子自然心里是很得意的。
晋王自然知道此时在父皇面前被太子抢了风采,不甘落后,他脑子里也有一个念头,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有一认为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皇帝与太子都看向他,此时说出的人选其实也不必方才的简单,这忠心与能力要并肩的,谁能有个保证,晋王缓缓开口,“此人正是七皇弟。”
太子一听这个答案,心头一紧,悔恨自己竟忽略了,他自然知道晋王接下来要说的,可是见父皇的神情并没有很乐观,所以他只在一旁听着,察言观色再开口。
“老七?”
“正是,回禀父皇,这北陵军是我临苏的命脉,放在外人手中谁敢保证此人对我临苏能像当年北陵王舍命救父皇一般的忠心呢,可是七弟不一样,他是永远不可能叛变我临苏的。”
晋王此话一出,皇帝默默点点头,说明他是认同这点的,太子自然也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在一旁抢着说道:“儿臣也觉得这北陵军的统领还是由七弟来最为合适,虽然他荒废了几年,但是七弟最近一直勤于练习,而且他身为皇子,统领北陵军,也正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看看我临苏的威风。”
此时皇帝还未松口,他略带犹豫地说道:“老七真的可以?这北陵军可不是儿戏。”
“父皇敬请放心,我等定会协助七弟的。”晋王先表态了,而此时的太子也紧跟着说道:“儿臣也会多帮着七弟熟悉军务的。”
皇帝面露欣慰地笑容,起身在两位殿下身上轻轻拍了拍,“难得你们兄弟如此齐心和睦,朕深感欣慰啊。”
晋王与太子心里也各自有些得意,觉得在父皇跟前又得了好感,只是皇帝此时才缓缓说出,“可是还有一事,朕深感困惑,不知道你们可否替朕分忧呢?”
“儿臣,定为父皇分忧!”两位皇子可谓是异口同声啊。
皇帝此时才缓缓开口,“这南境该换哪个驻守呢?”
太子与晋王一愣,都在思量此时该如何回话,晋王倒是聪明,先开口了,“父皇竟然要将临苏的兵符交由七弟,此时理应召七弟前来一同商议才妥当。”
皇帝笑了,太子心中闪过一丝丝不对的感觉,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那此时就交于你与老七两人去办吧,朕也乏了,你们跪安吧。”
晋王与太子都退下了,一个得意洋洋,一个也不觉得自己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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