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不哭。”乔镇南想要伸手为乔绵拭去泪水，手却因为无力，刚抬起就重重跌下。
乔绵慌忙揉了揉眼睛，“爷爷，我不哭。”
爷孙间之前的所有恩怨，似乎在这一刻瓦解。她望着乔镇南苍老无力的面庞，曾经所有的不甘心、不理解、不接受都化作一缕飘烟散去。
而且，乔绵感谢乔镇南为了利益，将她嫁给了陆亭川。
即使，当初她并非情愿，但现在她过得幸福。
乔镇南呼吸不畅，却努力说话。乔绵不忍心打断他，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
“绵绵，爷爷对不起你。”
“你长这么大，爷爷从来没有好好疼过你。还将你嫁了出去。”
“爷爷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爸爸，没有照顾好你。”
“爷爷还对不起小川，没有给他最好的成长环境。”
“绵绵，爷爷真的对不起你和小川。你们不要恨我。”
“不要恨爷爷，好不好？”
老人奋力的说完这段话，已经老泪纵横。泪水从他的眼眶溢出，在皱纹丛生的脸上游走。
乔绵止不住的呜咽，她知道乔镇南其实心中是爱她和乔川的。
可他不能为了这两个私生的外孙，去让整个社会都说闲话。乔绵知道，十多年前，乔家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
即使在后面的乔陆两家联姻中，乔家的目的不也是想攀上陆家这棵大树吗？
后来乔家成熟了，早就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站稳扎根。但乔绵与乔川，也没那些想对外露面的心思。
本来就是私生子，越搞得高调，出去别人越认得你是私生子，何必呢？
“爷爷……我不恨你。小川也不恨你，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乔绵哽咽着回答，泪水打在乔镇南的手背上，冰凉凉的。
后来，乔镇南便昏睡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进去全力以赴的抢救。
乔绵与其他乔家人一同在外等候。她心中忐忑不安，祈祷乔镇南平安无事，但余光瞥见邱梅她们，她们一脸平静，似乎对乔镇南的死活都无所谓。
乔雪柔见乔绵瞥了过来，讽刺道：“怎么？进去跟爷爷争到遗产啦？这时这么兴奋。”
乔绵没说话，她不觉得自己脸上写了兴奋两字。但她收回目光的时候，看见那两名律师模样的人倒是一直面无波澜。
她心中想，看来这两人是见多了这种家族里的窝里斗，所以已经麻木了。
十点的时候，乔绵给陆亭川拨了电话。
他表示了对乔绵的担心，因为害怕她陪在乔镇南身边所以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同时，陆亭川询问了乔镇南的身体情况。
乔绵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形容乔镇南的状况，她只知道，他说话很艰难，几句话似乎就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脸色很差，还靠吸氧维持呼吸。
也许，他真的病重了。
与陆亭川又聊了几句后，乔绵心中涌来一阵酸涩。她本来在二楼阳台和他打电话，正巧着雨停了，吹来的夜风很是凉爽。
乔绵想闭眼一个人清静片刻，便结束了与陆亭川的电话。
但乔雪柔忽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过来后，将身后的落地窗关上。“乔绵。你好有闲心。”
哎，又是来找茬的。乔绵闭着眼，她心中本就烦恼异常，索性不理会乔雪柔。
只不过她那尖酸刺耳的声音迟迟不肯消去，“乔绵，你还好意思缠着亭川吗？你好不要脸。”
乔绵本想继续忍耐，谁料乔雪柔竟搬出了她的母亲，“你的不要脸，和你的妈妈一样。”
这时，乔绵募得睁眼。
她回过头，一双杏眼冰冷的望着乔雪柔，“乔雪柔，你说我可以，说我妈妈，不行。”
见乔绵终于有了反应，乔雪柔来了劲儿，“我偏要说。怎么啦？”她笑起来，雪白的脸颊在这黑夜里妩媚生花，“你不就是和你妈一样，狐狸精吗？”
乔绵心中最隐忍的底线被触及，她语调冰冷，双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乔雪柔：“如果你再对我妈妈不敬，我就撕烂你的嘴。恰好最近锻炼了，没地方使劲儿。”
她揉揉手腕，似乎在准备动手。
乔雪柔虽也在部队里混了那么多年，但早已转为文职，身体素质也差，她见乔绵不像是开玩笑，便开始转移话题。
“哟，乔绵，能耐了哈？几年不见，翅膀硬了，能飞了。”她围着乔绵走圈，香水味儿在乔绵身边散发。
乔绵厌恶的皱鼻，“乔雪柔，你怕没男人要吗？喷这么浓的香水。”明明是乔家千金，非把自己弄成个夜场小姐的装扮。
再低头看乔雪柔雪白长腿上的黑色丝袜，尖头高跟鞋，虽妩媚性感，却充满了夜场风情。
于是乔绵嗤笑一声，眼底露出不屑：“难道，你追不到亭川，就开始堕落啦？”
乔雪柔气的顿脚，她自小爱慕陆亭川，陆亭川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如今她年龄大了，却依旧没有其他男人能入得了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然乔雪柔没有拥有过陆亭川，但因为倾慕于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后，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
此刻，这个拥有着陆亭川的女人竟然在她面前挑衅她，乔雪柔扬起了手：“乔绵，你别嘚瑟。一辈子那么长，你以为你能和亭川走到几时？”
“怎么，你还想打我？”乔绵走过去，将脸伸出去，“要不要试试，咱俩身手？”她近日体能锻炼的好，正愁没地方使劲儿，乔雪柔就来招惹她了。
末了，她又补充：“还有，要不你再试试，你等到孤独终老的那天，亭川是不是还陪在我身边。”
乔绵脸上充满了得意之情，她眉眼上挑，势在必得。
在陆亭川的心属于哪里这件事上，乔绵比任何人都有发言的权利。
她也无条件相信他的爱，只要他们存活于世上一天，就一定会相爱一天。
这时，乔雪柔倒软了下来，她嘴角勾起，露出弯弯浅笑：“乔绵，你真有自信。”
“看我不找人划花了你的脸，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去勾引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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