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对话结束了。
李智宸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认真地开着车。夜幕下的都市霓虹泛着七彩微光,包裹着他精致、优美的略显苍白的脸,我一时看得入了迷。
原本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说话了,就像上个星期六的夜晚,他从医院接我回家时一样,说完了该说的话,就一直沉默着回到家。
可今晚不一样了。
他没有打开音乐,也不再保持沉默。一路上,他时不时地问了我好些个问题。问我累不累,饭有没有按时吃,课程紧不紧张,宿舍里关系是否融洽……
他还跟我讲了他的一些事情。他说他们四年级早就已经停课了,他正在准备毕业答辩,还计划去家族企业里的法律事务部实习。
他还讲了许多有关小猫的趣事。说小猫的伤快好了,很能吃,长胖了,还非常的好动,害得他经常到处寻找。
我们聊得非常开心,他还总是扭过头来看看我,露出一副快乐、天真的笑颜。
我沉浸在眼前的幸福当中,我以为李智宸同样是幸福快乐的,并没有发现……他那笑颜深处隐藏的不安……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空一片灰暗,雾蒙蒙、阴沉沉的,很压抑。
又下雨了——在春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还是那么细,那么小,那么轻,无声无息,连绵不绝,下起来就很难停止。
今早不能晨跑了。我翻了个身,又躺了一会儿,感觉睡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才爬起来洗漱、穿衣、做早餐。
昨晚和李智宸已经约好,今天他会在8点钟过来,送我去医院看望妈妈。
然而在我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他到来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
“小奕……”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听起来充满内疚和歉意,那种他特有的慵懒和痞味,也像那个偶遇的周末一样再次消失无踪了,“对不起……我今天不能过去了……”
“嗯,没关系,”我想尽量表现出轻松的口吻,但又想到他也许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他顿了顿,“今天下雨……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
“那再见了。”
“再见。”
挂断电话,我又看了看窗外细雨如丝的灰色天空……心里为何会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然后套上一件防雨的外套,取了雨伞,匆匆离开家。
这场雨下了很久,在第二天傍晚才终于停下来。
那天晚上,李智宸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问了问我这两天的情况和妈妈的病况。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轻浮和不正经——也许那天早晨我真的想多了。
周一下午放学后,李智宸遵照约定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门口,而教学楼前——上周他总是停车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那辆招摇的银色敞篷。
“看来他终于开始认真了呢,”和我走在一起的婉欣笑着冲我抿了抿嘴,“说实话……以前我还真有些担心。”
“婉欣……”我本想跟她说清楚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谢谢你。”我想,再多的解释还不如道一声谢更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无论她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我和李智宸之间的关系,但都不能否认她是关心我的,希望我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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