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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文学 > 萌徒在上:师父别太坏 > 番外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六)
 
  
我欢喜莫言,却并未想过要个名份,只求像如今这般,做他的红颜知己,能陪他到他寿命尽头便好。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莫言妻子的出现将这安稳的日子全都打破,颠覆了我的未来。
那日是中秋,合家团圆的日子。然而莫言却并未在家陪妻子,而是跑到我这来。
往年的中秋莫言是断不会来我这,因而望着面前提着几袋吃食的莫言,倒叫我感到惊奇,“今年中秋你怎的不在家陪妻子呢?”
莫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并未回答我缘由,只道,“陪我喝酒。”
于是我便也不再追问,回身去取酒坛子。毕竟在这样的日子他愿来陪我,我是欢喜的。
无言饮酒,一杯又一杯。一坛酒过半,他忽地开了口,声音有些发涩,“桃子,我很难过。”
我执杯的手一顿,放下了酒杯。
“几年的调养,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可因着那毒少部分浸入体内,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孕,因而她的性情越发地暴躁。”
我到他身边的这两年来,他第一次说起他的妻子。心里有些发堵,却依旧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他说。
“如今我已是庄主,身为庄主本就压力极大,庄内庄外事事都需斟酌考虑,包括继承人。如今我年纪已不小,却膝下无子。族人们都劝我纳妾,我一直在推脱。因为在我娶她之时,便已发誓,今生只她一人,不会再娶。没有儿女不要紧,可以领养。没有继承人不要紧,亦可以从旁支中选。这些我都曾对她说过,可她却依旧只要见着我,便会大发脾气。见不着我,亦会大发脾气。”
杯中的酒已见底,他直接捧起酒坛,大口喝下。溢出的酒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全然不见往日的沉稳。
放下酒坛,他单手支在桌上扶额,满脸痛苦之色,“这么多年来,我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桃子,我真的好累……”
听着莫言的诉说,我的心亦是无比苦涩。我本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他有家室,然而真正听到他说起他的妻子,竟是如此让我心痛。也许是酒精作祟,我问出了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问的问题,“阿言,于你而言,我算什么?”
他抬头,许是见着我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他有些发怔,“桃子……我……”然而,还不待他说出下文,碰的一声,院门被撞来,伴随着愤怒的女声,将他打断,“好你个莫言,我说你这两年怎么总是时不时地一人出门,满身酒气的夜晚归来,原来早便有了新欢。还说什么今生只有我一人,原来都是骗我的!”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我与莫言皆一愣。借着月色,我看清了面前这个右手提剑,年纪似乎已不小的女子。发髻略有些凌乱,面色发白带着沧桑,满脸的怒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莫言率先回过神来,“如月,你怎的来了……”
女子一边走来一边冷笑道,“哼……我怎的来了?若非不是我派人跟踪你,想来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当走到我二人跟前,我方才看清女子双眼通红,含着泪水,手里的剑,是莫言的那把仙剑。也在此刻明白了,这个叫如月的女子便是莫言的妻子。
“莫言你真是好本事啊……金屋藏娇藏到这里,既然你早已有了新欢,何必要拒绝族里的提议不将她纳回去?怕我对她下手吗?”
莫言抿了抿唇,“不是你想的那样。桃子本是山上的精怪,那晶花还是因着她才寻到,将你的腿治好。如今她在山上呆的无趣,才下来寻我。我二人清清白白,说到底她还算我们的恩人。”
“狗屁恩人!”如月爆出粗口,满眼恨意的望向我,似乎已经有些发狂,“不知廉耻的妖物,不在山上好好呆着跑到这勾引别人相公!今日我便除了你!”
语毕,不待我有所反应,她便执起剑向我冲来。
“如月不要!”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只听见一声带着惊慌的叫喊,一道身影似风一般闪身挡在我面前。
片刻停顿,望着面前的身影缓缓倒下,这一瞬我似乎感觉天地颠覆,脑中有什么东西怦然炸开。
“阿言——!”我哭喊着扑了过去。抱起他,声腔发颤,大滴泪水扑落,“阿言……阿言……”
望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以及胸前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我只觉着胸腔翻腾,双眸发热,周身的气息变得狂躁。抬起头,愤恨的看向依旧举着剑,呆在那里的如月,一字一句,声声泣血,“他如此深爱你,为了你的双腿,苦苦寻找晶花五年,就是为了治好你。即便你无法有孕,他也不曾弃你。而你身为他的妻子,不为他排忧解难,反而处处为难。这也便罢了……我欢喜莫言,却从未想过要取代于你,更未曾与他有过苟且之事。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我……如今阿言因你而死,你叫我如何饶你!”
这一刻我似觉着浑身的气血在逐渐改变,走向魔化。
然而下一刻,略有些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吃力道,“桃子不要……是我对不住她,所以请不要伤她……”许是此番牵动了伤口,他猛然咳了几声,呕出大口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桃子……我更对不住你……若有来世,若有来世……”话自此处,他的声音渐弱,最终握着我手腕的手无力垂下。
“不——!是你!!是你的错!!”还不待我从莫言的死中回过神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将我拉回现实,“若不是你的出现……若不是你的出现,一切不会如此!!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关系!?”如月满脸泪水,已陷入痴狂。“破坏人姻缘的不得好死……我要让你死!!”
面对发狂的如月,看着莫言逐渐冰冷的尸身,我却平静下来。是啊……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太天真,本以为只要我不去争,便可以与他相安的度过一生。却不知并非所有女人都可以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同旁的女子饮酒作伴。
如月的剑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前世的姻,来生的缘,错在我们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阿言……若有来生,我定要先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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