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乔绾带着听楼和明秋挑样子,又由希尔替她量身。
赵滨带着看日子的老先生回来,季九爷就去了书房。
老先生姓白,是宁安城有名的大先生,各大府邸需要看风水看日子都是请的他。
他给季九爷看黄道吉日不是头一次,但却是头一次见季九爷。
宁安城里关于季九爷娶亲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之前的是他都不乐意,季大帅逼着娶得,最后下场都不好。
这次季九爷亲自见他,可见是上了心的。
季九爷端坐在书桌后,背靠围椅,看了赵滨一眼。
赵滨意会,端了个凳子搁在白老先生腿边,笑道。
“您老坐着说话,别见外。”
白老先生看了凳子一眼,迟疑的又看季九爷。
“九爷使赵总军唤我,是…对老朽看的黄道吉日,不满意?”
季九爷点了支烟,冲他扬了扬下巴,“坐下说话吧。”
白老先生这才落座,一脸沉静等着他开口。
季九爷夹着烟,吸了两口,才缓声道。
“你再看几个日子出来,爷挑一挑。”
赵滨暗自扫了九爷一眼,他就知道是对初六不满意。
这会儿白老先生听了季九爷的话,从包里翻出黄历来,垂着眼认真开始掐算。
赵滨到书桌前取了纸笔,靠在他身边给他记下。
季九爷耐心等着,直到一支烟抽完了,赵滨总算将纸搁在了他面前。
他垂眼打量,二月初六,十月初十,还有一个是明年六月。
季九爷修眉斜挑,不甚满意的看像白老先生。
“怎么,初六是最早的日子?”
这话,语气里都是不满意,赵滨总算听出几分猫腻来,九爷这是嫌二月初六晚?
他垂着眼撇了撇嘴,这都剩一个月了,有什么可急的?现在张落着时间都紧张。
白老先生也听出来了,他抚了抚斑白的胡须。
“九爷,看这个日子是有原因的。”
“九爷和新夫人的生辰八字,老朽仔细掐算过,九爷的八字自然是贵重的,谁嫁了您都是大福气。”
“只是这位新夫人的八字…,二月初八子时末,本命格里亲缘薄,幼丧父,少丧母,十八有个大劫难。”
“她的八字命理,是依贵复贵命,若是十八岁前嫁不了大贵之人,后半生就苦不堪言。命里亲缘薄,嫁贵人需多养子,方可聚家兴,子嗣兴旺,是改命格,晚年才是依贵子。”
说到这儿,白老先生笑了笑。
“所以新夫人是大福气的,明年二月里十八,今年嫁了九爷,那是扭转了大局面的头一步,接下来就等多养子了。”
季九爷耐心听到这儿,摸着下巴陷入沉默。
合着,亏得他没等几年再娶?不然小姑娘明年满十八,不知道要遭什么罪?
不让她生,还是对她不利?
这些东西,季九爷向来半信半疑,不过是关于乔绾,所以格外谨慎些。
他想了想,看向白老先生,沉声询问。
“这十八有个大劫难,什么难,可能化解?”
白老先生失笑摇头,“人生在世,谁无劫难,老朽若能看破天机至此,还能有命活到现在?”
季九爷定定看了他两秒,知道这事儿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这白先生说出了‘子嗣兴旺,是改命格’,想来都能逢凶化吉,大不了自己多费点儿力。
他捏着佛珠的手敲了敲桌面上那张纸,语气冷淡谈正事。
“二月以后的日子,爷不要,就这个月,你再看一个。”
赵滨听了,眼都瞪圆了,这么急吗?
白老先生也以为听错了,诧异的看了看被季九爷推开的那张纸,然后又抬头看季九爷。
“二月初六…,还晚?”
季九爷薄唇微抿,绷着脸没说话。
但他的态度,已经是不容置疑。
白老先生沉凝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
“这…正月里,可没有比初六好的日子。”
季九爷听出来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正月里的没有比初六好的日子,说明正月里还是有日子。
他满意了。
季九爷眉梢一挑,勾唇道,“爷说它好,它就好,就算有什么不够好,你看着改改时辰,调调风水。”
白老先生:“…”
你当黄道吉日和吉时是你定的?话说的这么容易?坐着说话不腰疼?
见他没应声,季九爷凤眸微眯,“怎么?办不到?”
赵滨见状,连忙笑着出声,“哪能啊?办得到办得到,那白先生是何许人,调风水,谁能出其右,是吧?”
白老先生脸皮抽了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季九爷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赵滨。
“日子没几天了,抓紧准备,该通知的都通知下去,尽量做到尽善尽美,白老先生有什么指点,尽快办。”
赵滨连连点头应声,“属下一定安排好。”
临出门,季九爷想起来什么,转身问白老先生。
“你说的是哪天?”
他眉梢眼角带笑,显见的心情不错,但白老先生知道,他没给自己说‘不’的机会。
白老先生干巴巴一笑,僵着声道,“正月十八。”
正月十八,还有十三天。
季九爷点点头,这才负手踱步出了书房。
这会儿天黑了,希尔先生刚走不久,季九爷下楼的时候,乔绾正坐在沙发上喂狗。
大黑贝蹲在地上,啃着肉饼,乍一看跟坐着的乔绾一般高。
“九爷。”
乔绾站起身,月眸里的光泽清澈柔亮,显见的心情很好。
季九爷瞧了,心情更好了,走上前牵住她手。
“该去主楼了。”
乔绾挽着他往外走,小声嘀咕着,“晌午吃的多,我一点都不饿。”
“那就做做样子,反正你也吃不惯那些,但是不能不去。”
“我知道。”,她转移话题,“乡客居的鱼汤十分好喝。”
“你喜欢,随时让人去买。”
“您晌午吃的不多,我吩咐明秋备着夜宵了。”
季九爷从主楼回来才会吃正经饭,这是多年的习惯,夜宵也是西南楼里的惯例。
两人依偎着离开,一边低声细语的说话,是感情很好的模样。
赵滨带着白先生从楼上下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由迟疑的摸了摸下巴。
“九爷这么急,难道…”
他今天才跟傅渊博谈好了,计划还没实施,绾夫人这就有了?
也不对啊,再急,也不差这十天半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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