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笙疑惑地看着夜长卿，眼神中带着一丝“你是不是疯了”的味道。
终究还是给了小姑姑一个面子，答道：“诗儿是谁？”
夜长卿闻言，浑身一震，眼眸倏地紧缩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
再看向周围面目都洋溢着喜气的人，没来由得浑身变得冰凉起来。
他伸手一把抓住凤九笙的胳膊，厉声道：“你是谁？你不记得诗儿了？”
凤九笙面色沉了沉，若不是背上背着盖着喜帕的凤飞飞，只怕他当场就要发飙。
但是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夜二殿下，我跟你很熟吗？
满打满算，我们这也才见第二面吧？
什么诗儿？
莫名其妙！”
夜长卿顿时呆愣当场，一双眼急切地看向凤飞飞。
凤飞飞面上被大红的喜帕遮挡，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听见她不悦地声音透过喜帕传来。
“长卿，你怎么回事？
再耽搁下去，误了吉时我可饶不了你！”
夜长卿不由得甩了甩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
夜长卿蜷起手指，压抑着自己想要掀开凤飞飞头上喜帕的冲动。
若是他这样做了，势必会让凤飞飞暴怒不已，还未拜堂就掀开喜帕，非常不吉利。
可是，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为何此时却没有一丝兴奋和快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凤飞飞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尖锐的声音响起：“夜长卿你今日发什么疯，这亲，你究竟还结不结了？”
夜长卿脑袋嗡嗡嗡直响，他看见凤九笙的眼神冰凉，冷漠地看着自己。
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
凤九笙冷笑一声，偏了偏头对着身后的凤飞飞说道：“小姑姑，这夜二殿下怕是失心疯了，我劝你还是别嫁了！”
“不！”夜长卿猛然喊道。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夜长卿深深望了凤九笙一眼，咬了咬牙，示意凤九笙放下凤飞飞。
凤九笙轻哼一声，还是把凤飞飞放了下来。
百步之外就是喜轿，按规矩，这百步，由夜长卿牵着凤飞飞走过去。
凤飞飞抬了抬手，夜长卿赶忙伸手过去牵着她。
凤九笙目视他们缓缓朝喜轿走去，脸上的肌肉一直紧绷着，一脸不悦。
走了两步，夜长卿犹不死心，突然驻足回头，望着凤九笙问道：“你真的不记得诗儿了？”
凤九笙眉头倏然紧蹙，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夜二殿下口中的诗儿是哪个花楼的？
那么多姑娘我怎会都记得？”
闻言，夜长卿勃然大怒，却转瞬之间从心底浮起一片冰凉。
来不及再思考，他的手猛然一挥，凤飞飞面上的喜帕便像是一片破纸片随风飘远。
夜长卿的目光落在凤飞飞的脸上，只觉得全身坠入了万年冰川一样寒冷。
凤飞飞的脸......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那原本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只剩下一个骇人的骷髅头。
却从那骷髅的嘴里传来一声尖叫和斥责声：“夜长卿，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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