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
赵东来的情绪突然发生变化,脸上青筋崩起,看着有些吓人,一只手抓住了耗子的脖子。
林奇咳嗽一声,“这样会掐死他,那样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赵东来的手松开,耗子不停大声咳嗽,林奇看了他一眼,“别装了,想活命就都说出来,我有办法帮你解身上的诅咒。”
“你,你真有法子?”
耗子看向林奇,明显不相信他说的,无尽沙漠中的独眼恶魂诅咒对于镇子上的人就是一个可怕的梦魇,一旦被缠上,就会被痛苦折磨而死。
“总之,我不想死,也不会死,至于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林奇说完笑了一声,然后在洞口边上坐下,他的从容和冷静被耗子砍在眼里,相信他一定会信。
“好,我相信你,我不想死。”
耗子定了定神,终于说出了十三年前发生的事,十三年前,耗子当时只有十七岁,以他的本事和身份还不能和胡爷混,整个镇子里的人都清楚,想要过上有酒有肉有女人的日子,只有一条路,跟着胡爷,当时他四叔跟着胡爷,因为有本事拿了不少好处,耗子也跟着沾了光,打小就缠着四叔,所以爷俩关系不错,耗子知道的那些事差不多都是四叔告诉他的。
十三年前,当时是六月初,也是这里最好的季节,天气凉爽,那天晚上有四个人找到了他四叔,当时耗子躲在柜子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四个人并没有去找胡爷,而是避开胡爷来找四叔,当时说好给四叔五万块钱带他们进无人区玩一圈,五万块钱不是小数,一般从胡爷那最多拿到五千,四叔当时就答应了,担心被胡爷知道,连夜带着四个人进了山。
“他们不是跟着胡爷进的山!”
耗子点头,“对,不过这件事后来胡爷知道了,特别生气,当时派了几个人追上去,说要弄死四叔,我听到之后特别害怕,于是就带了家伙进山去找四叔,如果他们真的对四叔动手,我也能帮忙。”
“你也进山了!”
这是赵东来没有想到的,耗子是十三年的幸存者,他一定见过夏颖。
“进了,不过我不熟悉路,走错了路,没有见到四叔他们,实在没办法就从山里出来,出来以后一打听胡爷的人看到四叔带着那四个人进了无人区,那地方他们不敢进去,只能回来。”
“后来呢?”
“后来就没了音信,过了一个月也没见到人回来,当时镇子里的人都说肯定是回不来了,进了无人区,撞上独眼恶魂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我不相信,一直等了三个月,还是不见人,当时也觉得不可能了,于是就买了一口棺材,弄了一些四叔的衣服放进去埋了,下葬那天晚上,四叔回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人现在在哪?”
赵东来再一次抓住耗子的脖子,这小子吓得往后退,身体太瘦小,脖子被赵东来的大手抓住,挣扎都懒得挣扎一下。
“听他说完。”
林奇的手搭在上面,赵东来咬紧牙,石洞里能够清晰听到他咬牙发出的响声。
“当时我也吓坏了,刚埋下去,四叔就冲出来,当时以为见到鬼了,拼命往镇子里跑,第二天有人告诉我看到四叔了,就在镇子里,不过人疯了,嘴里一直喊着恶魂诅咒,都变成了恶魂。”
“疯子!”
“是他!”
林奇猛然想到赵东来说过,他在镇子里遇到过一个疯子,满嘴疯话,没想到就是耗子的四叔,也是十三年前带着夏颖那些人进入无人区的幸存者。
赵东来一拳打在洞口的石壁上面,一脸的懊恼,他怪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那个疯子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惜被他给忽略了,现在已经到了无人区边缘,不可能再回去,而且就算回去,人已经彻底疯了,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很多事就是这么凑巧,林奇也这样认为,有时候办案也是这样,前面没有任何头绪,到了后面,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突然建立了联系,到了那个时候案子也就破了。
“这些年,是你一直照顾他?”
耗子点头,“对,四叔一直是单身,一直也对我好,他疯了之后,我一直照顾他。”
“那他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都是一些疯话,沙中人、木中线、水中门、火中虫、土中洞。”
“沙中人、木中门、水中线、火中虫、土中洞。”林奇重复了一遍,这是耗子四叔经常念叨的五句疯话,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对于一个疯了的人,他能记住的事情一定是特别重要,而且和他疯之前发生的事有关,这看似毫无关系的五句话,很有可能就是揭开这一次无人区秘密的钥匙,而且这五句话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沙可以视为金,沙子下面埋了东西,人或者是尸体,这很容易解释,门中门是什么意思?还有后面的水中线,火中虫更加让人想不通。
“都是什么意思啊?”
夏沫一脸的茫然,她甚至都没听明白,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想知道,只能看向林奇,希望他能好好解释一下。
雨点不停落下,今晚的大雨很有可能会下整晚。
林奇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睡觉了。”
“睡吧,猪,以后叫你猪奇。”
夏沫一脸的不高兴,林奇真的拉了毯子躺下,这是他的习惯,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那样脑袋才能灵光一些,除非面临危险,在林奇眼里,睡觉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今晚不用守了,都好好休息,林奇洞口,然后是夏沫,耗子你跟我在里面。”
“好。”
雨势越来越急,打在树叶上发出响声,石洞里内陷入安静,林奇发出均匀的鼾声,一道闪电划过,正对着洞口的大树后面,一只巨大的白眼珠正透过树枝的缝隙朝洞口看着,随着闪电的光消失,那只眼睛同样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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