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夜点点头微笑,也算是求生吧,世间上就算再不怕死的人,也想活着,求生当然是很平常。
二人在深谷中寻找了一天,墨非夜推虽断了,用木枝当成拐杖还能行走,只是不能用武了。
否则这万丈深渊他借力也能勉强上去,只是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是要运用武力了。
墨非夜仰望天空,看着高空中翱翔的鹰隼,突然对着高空吹响口哨。
古妁问:“你做什么?不怕引来追兵吗?”
“引来追兵也比得困在这深谷中的强,不试一试,怎么能出去呢?”
她大概也猜到了,墨非夜在召唤那只雪鹰,雪鹰是夜幽王府用来传送信息的工具,或许追风脱险后能看到雪夜带回的消息。
因为是山谷,阳光只能在午时照射到山谷中,申时未到整个山谷几乎陷入沉昏,以为再也等不来雪鹰的影子,古妁扶着墨非夜准备返回木屋。
“咕咕~”
突听绝臂中传来雪鹰的轻鸣声,墨非夜杵着拐杖走回。“是雪鹰!”
见到墨非夜后,雪夜才从枝头上飞到他肩膀上咕咕轻鸣。墨非夜扯下自己的寸衣褛绑在雪夜脚上,才把雪鹰放出。
“放过我吧,放过我妻儿,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她们吧……”
木屋中突然那边传来方域平的惊叫声,古妁和墨非夜朝着木屋走去,只见方域平拿着一只木枝四处敲打。
古妁手指脱出几根银针,朝着方域平的关元穴扎去,方域平才缓慢的瘫痪下来坐在地面上。
方域平亲眼看着妻儿离世,白天还能清醒,可一到晚上疯病就发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病痛可医心病难愈,古妁对他的这种病症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平缓下来,或者让他忘记那些不想看见的情景才能恢复正常。
夜色沉寂,只听雪鹰狂鸣几声,带着雪夜找到木屋前与墨非夜会合。为查出下毒真相,墨非夜把方域平一并带出深谷。
夜色漆黑寒凉,可易城依旧灯火通明,雪夜脱离危险之后先把古芯送出南郡,并接到雪鹰找到墨非夜的消息,才带着人前往深谷营救。
易城的客栈中,方域平还沉睡在床塌上,古妁一根银针将他扎醒,才见方域平轻抚着脑袋缓缓起身。
古妁直接问:“方域平,你是如何配制出煞魂奇毒的?你得到风行烈手中的配方对不对?你配制出煞魂,到底是谁配制出了炎冰?”
方域平抱着脑袋惊骇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
墨非夜在雪夜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逼问道:“你别再装了,我们已查过你全身脉息,并没有混乱异常,你妻儿的死也不会导致你意识错乱。到底是谁配制了炎冰奇毒?还有你配制出的煞魂交给了谁?”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害人的东西,我宁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我的妻儿就不会死。”
“你的妻儿都死了,你为他揽下所有罪名,你的妻儿又能死的瞑目吗?”
开始时方域平并不想承认,可慢慢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妻儿的死,是因为配制出炎冰、煞魂之毒引起,方域平才慢慢的讲述自己为何配出煞魂奇毒。
其实煞魂并不是方域平配制出来的,他只是帮他另一个人配制,开始他并不知道那是煞魂之毒,直到最后一道工序出来之后,方域平才知他帮着别人配制出来的是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煞魂之毒。
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人重金相曾,让他配制出药引,可是配出之后雇主就销声匿迹,而从他手里拿走煞魂奇毒的,正是南郡侯南宫炎阳。
方家被灭之时,方域平侥幸逃脱追落悬崖,而追杀他的人也以为他死了,便没有再到深谷里寻他。
方域平交代了全部,但这些线索对墨非夜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连方域平都不知道那个雇主是谁,他更难以着手查寻。
南宫炎阳既然在为雍怀王做事,他拿到煞魂之毒后又为什么要给雍怀王妃下毒呢?
桩桩件件都说不通,墨非夜其实已经解了炎冰之毒,他只是想知道究竟给他下毒的人是谁。
古妁想知道真相,只是因为母亲喊冤而死,古家家破人亡。只是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因为母亲的死吗?
现在连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墨非夜,她心里深处更想知道的是,给墨非夜下毒的人是不是沐云歌。
这一躺查找配制炎冰的人并无进展,墨非夜只得回京。
出了易城时,古妁觉得自己经没有必要再跟着墨非夜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也该回到家人身边。
母亲的仇她并不能依靠着墨非夜会帮她,也许自己总会想出办法让雍怀王付出代价,到少现在不想随他走。
古妁跨上前,运粮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夜幽王,你的脚我已配出几副药引,按照方子服用数月后就会全愈,我……该回三江城了。”
墨非夜面无表情,一副所谓的样子,她走与不走对夜幽王府来说,算不上得力助手,更算不了损失。
可是他,却莫名的有种不舍,这种不舍从她离去之后,便越来越强烈,身边似乎习惯有她,身体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伤有她在就会恢复的更快。
不是因为她是大夫,只是因为心情畅悦。
他久久没有给出回复,最后只轻轻的用鼻声发出一个‘嗯’字。
古妁笑道:“那……夜幽王保重,告辞!”
她踏上一匹骏马,手扯缰绳‘驾’的一声狂奔而去。看着远去的背景,他突然后悔了,身体颤粟的只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脚却不能动弹。
雪夜牵来一匹马说道:“王爷若想去追,就去吧?前方有一条栈道,能越过官道追上古姑娘,如果这次错过了,她真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墨非夜听后,才杵着拐杖在雪夜的搀扶下上了马背,顺着雪夜手指的方向奔去。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她冷漠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他是皇子又能怎样,可以放下尊严低头一次又如何?
在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病患愁容的时候,她何曾当他是一个皇子过?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了,他想牢牢的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阿妁~”
远山处,古妁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见丘陵上站着一个人影,他蓝色束装,暗黑色锦沉披风,手中还持着一只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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