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要添人进口,且这人还是我后娘,我若不关心才是怪事吧?”
醒叔瞧着两人,抿着嘴笑。“这人是梁子坡的,家里有几亩田,兄弟姐妹侄子侄女的有十多口。岁数有二十好几了,原先也是说过亲的,就是八字重,没成婚男方就给死了。后来又说了两回,说是结亲的人家都出了些问题,如此这姑娘就成了个没人敢要的老姑娘。”
八字重这种东西莫含瑶是不信的,不过是事有恰巧,古代人怀疑一件事,总习惯用迷信来解决。前一次可能是那姑娘运气不好,后两次可能是别人不同意了,找的借口,将责任全推在了女人身上。
莫含瑶也仅仅是猜测,具体如何,还得见了面,看过人才知道这事靠不靠谱。
“那她家如何会找上我爹?”
“老爷没事的时候常去城西看说书听戏,那姑娘有回落了东西在茶馆里,老爷拾到了每天都去那里等,一日那姑娘寻了来,两人说了几句话。也不知如何叫她家里人给知晓了,便寻了媒人过来探探风。”
莫含瑶:“就是这样?我爹捡到的是何物?”居然几天都守在一个地方,她爹也是一位奇人。
醒管家:“一支翠色碧玉的发簪,据说是那姑娘的娘去世前留给她的遗物。”
问到这儿,莫含瑶看她老爹装出的淡然相,笑得一脸可乐。
“即是这般,那我可等着爹爹好消息了。”说罢打了伞回去东厢房。她爹能续弦她心里早有准备,只要后娘不是那等歪心烂肠子的人,接纳进来也无不可。
“老爷!”醒管家唤了一句,提醒他这事到底是办还是不办。
莫良再沉默不了,纠结的问醒管家:“你说这事是那何家家人的意思还是何姑娘的?”那日匆匆见了一面,并未有多聊,他不觉得一个正正经经的姑娘能瞧上他这个废人。就怕是何家人自作主张。
早年莫含瑶娘亲的事叫莫良冷了心,看待所有和女人相关的事总会带着三分的提防,莫良对何家姑娘还是有几分印象的,且寡淡了这么多年,心里若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可他同时还是一个父亲,一家之长。家里能有如今的规模,全是女儿的功劳。若是再娶了一个女人进来,会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最主要的是,女儿会不会过得舒坦?这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醒管家看惯了大宅门里的心计谋算,女儿不想父亲续弦的见过不少,但父亲不想女儿为难的却少之又少。可见主子两人都是心思简单之人。
“老爷若是不放心,可以派老奴去暗访一二。”
莫良出了一回神,迟疑的点点头。“你先留意着。”
又不是什么急事,慢慢查探着,如若是个好的,接进来也是一件喜事。
莫良想通了,便将此事按下不提。
“小姐您再学今儿这般出去,明儿老爷就得骂我们了。”虽说她心领小姐不愿她们淋雨的情,可还是要将这事拧出来再说一番。
禾香将她换下的衣服拿出去,嘴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念莫含瑶。
“行了,下次我将这该死的宅子,再建一个抄手游廊便是了。”
以为她淋雨淋得高兴呢?若不是事情紧急,她也不会冒雨冲出去。
“那何家的老姑娘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儿,小姐可要奴婢去问问?”
若是来了个狠角色,宅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外面大妇折腾继女的事数不胜数,他们小姐纵然不是一个泥巴捏的,也不喜欢一些腌臜事天天到眼皮子底下来。
“不用。”
她虽然好奇,但她要相信她爹爹。
与此同时,那李婆子冒雨打着伞去了梁子坡的何家。
何氏的哥哥嫂嫂,将人迎进门,好茶好水的侍候着。
“李家婆婆。那边可是有回信了?”何家嫂子和李婆婆坐到一处,迫不及待的问着情况。
“只说是会做件事儿来考虑,其他的一概未提。那莫家老爷是个嘴紧的,连带身边的下人也不多话,不过,我瞧他家的宅子倒是修建得极好。你们家的大妹子若是嫁过去,那是直接享清福的。是个好去处!”
何家哥哥嫂子对了下视线,脸上全带了笑。
“劳烦李婆婆为我家大妹子再操心上几日了,若是能成,好肉好酒上少不了您的。”
李婆婆被说的满心欢喜,好肉好酒不在话下,喜钱肯定少不了。说起来,那莫家的丫头可是个名人,城里最近谁不传她!就是不知莫家老爷是如何想的,竟也不提前给她说个婆家。
不过这事李婆婆也只能自己暗自留意了,待和莫家熟络以后,定然有莫家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何家的大妹子名叫何金凤,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哥哥嫂子办的好事,她自然也知道。晚间一家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将此事重提了起来。
“大哥,你若是闲了妹子,妹子搬去姑子庵去住便是。怎的忽然起的这些小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子是什么命数,莫要坑害了人。”她不过是和别人说了两句话,竟引来了这多旁的事。
何家大哥阴沉着脸,饭也不吃,筷子拍到桌上。
“我何家有个嫁不出去的大姑子,你让你下头的弟弟妹妹们怎么想?他们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总不能因为你拖累了他们。别说哥哥心狠,家里人多地方少,我一人养着你们,着实有些吃不消。莫家老爷虽残了一只手,可人家好歹也是地主老爷,短不了你的衣食。”
这些话和金凤从18岁听到28岁,由开始的顺从反感已经变得惶恐惧怕起来。莫家老爷手残她不怕,怕只怕外面流言乱传。若此事还是不成,她只得找一口井字钻了去,省得碍了所有人的眼。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怕她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弟弟妹妹们闲她,只得将这些压抑不安统统咽在嗓子里。
何家嫂子厌恶的转了脸,夹了几著好菜到自家儿子碗里,留下的几碗汤汤水水,任由何家弟妹们敢怒不敢言。
何家大哥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一家人都是他在养,给他儿子吃点好的,有什么不对?
何金凤吃不下去,将碗里的饭菜拨到弟弟妹妹碗里。
雨连着下了两日,外面的温度降的厉害,野地里的杂草竟有了反绿的倾向。
莫含瑶练了一会字,听着外头如娘清婉荷香秋月说着话。
东西跨院儿里晾了一圈子的衣赏,一圈子的干菜,大院子中间全晒的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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