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唐与言和丰兴盛两人找到了木牌所留下的地址,被屋主请了进来。
屋主将他们请进正厅后,自觉地离开了,顺手还关上了门。
正当丰兴盛疑惑时,青衫男子从侧门走了进来,拱手道:“两位好。”
唐与言把尸骨交给了丰兴盛,出示了昙花令,问道:“可有准备齐全?”
青衫男子道:“已准备就绪,请毒圣随我来。”
唐与言把昙花令收起来,回头道:“劳烦长老暂且将看一下它。”
丰兴盛苦着脸应下了。
唐与言跟着青衫男子从侧门出去,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到了存放东西的库房。
青衫男子道:“楼主要我们准备的材料都在这里了,有一些连原产地都没有货。”
他带人走了进去,守库房的弟子抬头,看向唐与言,“想必这位就是毒圣前辈吧?”
唐与言嗯了声,“入库清单在哪?”
布衣男子道:“前辈稍等。”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本簿子,正准备交给唐与言的时候,顿住了动作。
拳风从后方骤然袭来,唐与言不慌不忙地伸手抓住,用了点力道逼迫对方停止了其他动作。
她淡淡道:“是这本簿子吗?”
布衣男子递来簿子的手收了回去,他答道:“回前辈,不是。”
唐与言松手,青衫男子退了几步,忽略拳头上传来的麻意,拱手道:“冒犯毒圣前辈,还请见谅。”
“不必,留下特殊标记后还有这等警惕,很不错。”
唐与言伸手,“现在可以让我看看清单了吧?”
布衣男子道:“自然可以,毒圣前辈请稍等。”
他离开了这个用于看守与登记的柜台,进了里头。
唐与言听见几下机关转动的声音,没一会布衣男子捧着簿子双手奉上。
“请毒圣前辈过目。”
唐与言接过簿子,边翻边问道:“你们在这里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布衣男子疑惑道:“怪异的事情吗?如果说怪异的话,前几天去乱葬岗留下线索的时候,感觉那里的植物比之其他地方,未免太过翠绿了。”
青衫男子附和道:“就像是话本里吸食了人精魄的妖精一样。”
唐与言:“……”
这形容意外的贴切呢。
“我知道了。”
她继续看着手上的簿子,时不时问起材料数目的事情,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想起丰兴盛被她遗忘在正厅了。
唐与言合上簿子交还给布衣男子处理,夸了几句,便匆匆回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女子的娇笑声和丰兴盛豪放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看来过得还挺乐呵呢。
唐与言进门,视线略过侍女打扮的姑娘,落在丰兴盛放在一旁的大布包上。
丰兴盛还知道要守着尸骨,闲暇之余还不忘搭只手放在布包上,一有什么动静就能立刻发现。
她瞥了眼还在跟侍女调情的丰兴盛,越过对方将包着尸骨的布包抱起,转身离开。
“唉?你……毒圣?!”
丰兴盛发现自己要保管尸骨被人拿走,抬起头刚想骂人,一看到毒圣,笑容僵在了脸上。
唐与言意味深长道:“丰长老可享受得很,还好没误了正事,否则可别怪我不念及同行之谊。”
丰兴盛打着哈哈道:“本能,这只是本能。”
侍女瑟缩在一旁,低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唐与言见状,疑惑道:“这是屋主家的侍女吗?”
丰兴盛眨了眨眼,肉乎乎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如浪潮般抖动了下,“我也不知道。”
唐与言:“……?”
你也不知道还跟她聊得这么开心。
她盯着侍女看了会,看对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不由走近了几步,停在了她面前。
脚步声刻意停下时的声响很重,让侍女下意识想要后退,被丰兴盛伸手按住肩膀,定在了原地。
她反射性地向丰兴盛投去视线,刚刚聊得还挺开心的小胖子依旧笑呵呵的,只是眼神已然冰冷疏离。
侍女惊慌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丰兴盛纳闷,“我们什么都没问你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想知道的事这个?谁关心你做了什么啊?”
侍女:“……”
唐与言提着尸骨道:“你先押着她,我问问其他人,没问题吧?”
这可是个大活人,不是什么都不会动的尸骨。
丰兴盛爽快的回答道:“当然没问题!”
看人可比守着尸体好,起码人是活着的,甚至无聊还可以聊聊天。
——就是不知道这侍女到这里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唐与言离开了正厅,她没有去找人,只是在正厅周围晃悠了几圈,就有人冒出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唐与言指了指正厅里面,“帮忙看看里头的侍女是怎么一回事,顺带给另一位与我同行的人安排一个住处。”
“没问题,那前辈呢?”
唐与言道:“我已经安排过地方了。”
“好的,那晚辈先过去了。”
唐与言嗯了声,看着人走进正厅后,倾听着里面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声音便放下心来,朝库房的方向走去。
库房旁边有一个临时住处,在十五月圆供给之前,守着有价无市的材料才是最重要的。
唐与言拿着库房看守给的钥匙打开了这里住处的锁,撇掉门上的链子在一旁,提着尸骨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空间不大,不分里屋外屋,全由几扇屏风隔断出应有的隐私空间。
唐与言走到最里面的屏风后,把尸骨放在地上,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一点一点把布拆掉,露出了那一具泛白的尸骨。
尸骨白的透亮,跟植物异常的翠绿一样,如青衫男子形容的那样,像是吸了精气的妖精,还是只白骨精。
唐与言把拆下来的布叠厚实一些,放在地上,又用剑将尸骨挑起,让其躺在布叠的软枕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带有腐蚀性的毒药小心翼翼倾倒了一点出来,滴在了这具尸骨的骨头上。
下一秒,这滴毒药从骨头上滑落,滴在了布上,腐蚀出一个有指甲长宽的洞。
唐与言把毒药收好,盯着那个被腐蚀出来的洞陷入了沉思。
想了想,还是重新把它包了起来,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至少在魂火尚未燃起在它头骨当中时,它没有什么危险性,十五月圆给夏寒殷捎材料时再问问能不能将其解决掉,免得留下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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