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妮嘴里一口一句人穷志短、像你们这样的人,饶是翟思思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靳乔衍忽然起身挡在她的面前,丹凤眼一凛,冷冷地看着倪安妮:“她如果有心要偷,你连这只耳环也见不到,都问完了吗?问完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见靳乔衍的脸色变了,靳远也没再多问:“事情弄清楚了就好,没什么事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也起身欲要上楼,慕容珊摆出收拾杯具的姿态,让他先上楼,说是等会儿再上去。
靳远说好,眼神复杂地打量了眼倪安妮,轻笑了声上楼。
“走吧。”
待靳远走远了些,靳乔衍才拥着翟思思走上楼梯,动作自然不做作,翟思思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搂她搂习惯了?瞧这轻车熟路的。
三人各自回屋后,慕容珊将擦拭茶几的手帕一扔,一改平日温柔贤淑的神色,目光尖锐地朝倪安妮投去。
大失所望地说:“没有把握的事就不要做!栽赃陷害也不会,还把形象给搭了,连一个村姑也收拾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倪安妮咬了咬牙,没敢作声。
在靳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慕容珊替她担着替她善后,若是没有慕容珊,就她在靳家横行霸道的模样,老早被靳远赶出靳家了。
有个局长爸爸又如何?她要是给靳家丢脸,靳远也一样不会手软。
往后的日子还得靠慕容珊担待,倪安妮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妈,对不起,下一次我一定会做好的。”
靳乔衍搂着翟思思进入卧室后,门刚关上,翟思思立刻闪身离开他的怀抱,像是多呆一秒都浑身难受。
“我先去洗澡了。”
翟思思说着,走向梳妆桌,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外包装上写着Gucci、Chanel、Prada等,全是翟思思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品牌。
这些,都是靳乔衍找人给她买的新衣服和护肤品,为的是让她这个土包子上的了台面。
靳乔衍还站在卧室门口,望着翟思思翻找购物袋的背影,阴沉地问:“倪安妮的耳环是怎么回事?”
他询问的方法比靳远好一些,至少没有用偷这样的字眼。
刚才被靳远和倪安妮一通数落,翟思思这会儿满肚子的火气,靳乔衍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往枪口上撞。
翟思思气急攻心,扔下手中柔软的羊毛衣,倏地回身,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我还想问问你倪安妮是怎么回事?你爸不喜欢我,当着我的面数落我也就算了,她和我一样是嫁进来的外人,无端端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
她对倪安妮能造成什么威胁?倪安妮凭什么要把小偷的帽子往她头上盖?农村出来的姑娘好欺负是吗?
翟思思的抱怨和吐槽靳乔衍自动过滤掉,捕捉到了关键词:“栽赃陷害?”
翟思思的意思是,这耳环是倪安妮自己塞给她的?
翟思思以为靳乔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莫名产生一股委屈。
在靳家,她就是个外人,没有人会相信她,也没有人会站在她的这头替她说话。
背过身去,她拉开抽屉,说:“昨天倪安妮把生活用品给我送过来以后,我发现这个抽屉没有完全合上,里面被她悄悄放上了一双耳环,我多留了个心眼,就把耳环拿出去了。”
她冷笑了声,都说有钱人城府深,要不是管家的事后她多了个心眼,这会儿估计要让靳远给送局里拘留了。
把手伸进抽屉,她将没有还给倪安妮的那枚耳环取出,握在掌心里,态度忽而变得无比冷漠。
偏头用余光瞥着靳乔衍:“靳乔衍,你最好让她不要再找我的麻烦,这一次,只是小惩大诫,我翟思思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的!”
话落,她赤足跑到落地窗前,推开门走到小阳台上,一点也没有心疼的意思,右手一甩将镶着大钻石的耳环扔了出去。
身后的靳乔衍没有动怒,静静打量着纤弱的她,站在阳台上倔傲地把耳环给扔出去的身影,薄唇微微上扬。
翟思思这么做,他本是该生气的,可他却生不起气来,反而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好一个有骨气的姑娘。
耳环的风波暂且告一段落,靳乔衍如常洗了澡就躺在床上把弄手机,偶尔走到阳台上,紧闭门窗聊电话,翟思思只能看见他打电话的背影,和夹着烟头的手指,不能听见他聊天的内容。
最后她躺在地毯上,仰望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靳乔衍聊完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他正想关掉卧室里所有的灯,耳尖地听到紧闭双目的翟思思发出一声浅浅的呓语,还有倒抽凉气的嘶嘶声。
是没睡着还是陷入梦魇了?
靳乔衍迟疑片刻,盯着地毯上的人儿,忽然感觉不对劲。
大阔步跑过去蹲下,只见翟思思死咬着唇瓣,下唇被咬得发白,额头正涔涔地冒着冷汗,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弓着腰,双手死死地摁住胃部。
他拍了拍翟思思的脸,喊着她的名字:“翟思思?翟思思?”
听见靳乔衍的声音,翟思思皱着眉,双眼睁开一条缝隙,松开下唇有气无力地问:“家里有、有胃药吗?”
发白的唇瓣迅速恢复淡粉色,被咬过的地方已然发紫。
“有,我马上去拿,你能不能起来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胃病可大可小,万一穿了孔或者发炎,可不是吃两片胃药就能解决的事。
翟思思摇头:“不用了,我、我就是饿的,你能不能让张阿姨给我做碗面?我晚上没、没吃上饭。”
靳乔衍猛地想起倪安妮说耳环不见了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让费腾将翟思思给带回来,期间她一直没有机会吃上饭,估计后来饿了,犟着不肯下楼吃东西,才导致胃病发作。
这女人还真是,臭脾气跟谁学的?
“行,你忍一下。”
顺手将床上的羽绒被扯下,覆在翟思思的身上,随后起身开门下楼。
楼下很黑,他亮着一盏小灯在药箱前摸索着,借着微光寻找胃药,张阿姨把所有的药分门别类放好,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
“乔衍,你不舒服吗?”
靳乔衍光顾着找药,这会儿才注意到客厅沙发上,倪安妮正坐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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