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时候，江沅来了医院，说慕清妍想要见她。
慕清和有一瞬间的恍惚。
江简……放弃了吗？
但很快，她从这种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回病房换了一身衣服。
“走吧。”
十岁的时候，慕清妍来到慕家，那个时候慕清和虽然对这个姐姐有些抗拒，但并没有敌意。
熟悉了之后，她们一起上学放学，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至少在慕清和看来，是值得信任的。
直到她给父亲下药，成就了姚梅的计谋。
慕清和其实一直都不懂，慕清妍这么做的目的，她的背叛也是慕清和心中一个未曾解开的结。
在路上的时候，江沅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看慕清和，想要开口，但都被她脸上那种淡淡的神色逼了回去。
慕清和假装没有看见，将视线放在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上。
“这边。”
江沅带着慕清和进了一个房间，慕清妍的双手被铐了起来，隔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你来了啊。”
看到慕清和，慕清妍抬了抬眼皮，眼神淡淡的扫了过去。
慕清和在椅子上坐下，身后站了一个狱警。
“我在外面等你。”
江沅低声说道，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慕清妍不说话，慕清和也不主动开口，就安静的坐着，甚至也不看慕清妍。
“你不好奇，我找你来谈什么？”
慕清妍按捺不住，主动开口。
有人进来放了一杯水在慕清和的面前，她的视线放在一次性纸杯的图案上，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我没什么可好奇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走了。”
房间空荡又安静，慕清和甚至能听见自己清冷声音的回响，她转动纸杯的手顿了一下。
慕清和觉得有些嘲讽，她这副样子，倒像是江简的影子。
“顾……顾明轩怎么样了？”
慕清妍心情忐忑的开口，眼神里带了一丝期盼看向慕清和。
“不是很好，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慕清和冷笑，嘲讽的看向慕清妍。“这不正是随了你的想法吗？”
慕清妍语塞，慢慢的低下了头。
“我没想要这样的，我就是看不下去他不顾一切的去帮你，甚至不想让你知道。只要我一想到这些，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眼泪滴在手背上，慕清妍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我真的不想的，真的不想……”
看着眼前的慕清妍，慕清和的心里毫无波动，她甚至觉得讽刺。伤害已经造成了，后悔有什么作用吗？顾明轩不会因此醒过来，他的伤也不会因此痊愈。
是她太无情了吗？甚至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
不，慕清和看着眼前的慕清妍。
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些话，你还是留在心底忏悔祈祷，让顾明轩快点好起来吧。”
慕清和转动纸杯，轻哼了一声。
慕清妍擦了一把眼泪，看向慕清和，咬牙切齿的说道。
“其实，我真的挺恨你的。为什么你一出生，就是慕家宠爱的大小姐，而我却要忍受饥饿和孤独。”
“在慕家的时候，没人不给你饭吃，也没人不和你说话。”慕清和冷笑。“姚梅对你造成的伤害，你不要迁怒到我身上，或者慕家身上。”
慕清妍似乎没有听见，兀自低笑，只是那笑容又苦又涩。
“到了慕家之后，大家对我都还不错，可是我是能够察觉出区别来，他们叫你大小姐，叫我清妍小姐。一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有人问我，你是慕家收养的孩子吧。我才发现，其实你们谁都没有把我当成慕家的小姐看。”
这个称呼的事情，慕清和倒是有印象，但慕清妍的想法，就有些有趣了。
慕清和向俯身，直视慕清妍。
“慕清妍，你是不是忘了，父亲留下你，就是以养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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