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也是女孩子,你也找个人保护你吧。”玉藻道。
司琼枝几乎笑翻。
“你怎么这样逗?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司琼枝笑不可抑。
“姨母。”玉藻认真道。
她说的姨母,是指颜洛水。
颜洛水没有女儿,对旁人家的闺女就稀罕得不行。不止是她,还有谢舜民也是。
颜家上下,真是把玉藻握在手掌心。
颜洛水甚至教玉藻:女孩子可以自强,但当男人想保护你的时候,就要给男人机会。
这样才可爱。
可爱一点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反而很占便宜。
玉藻未必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浅层的含义,她倒是熟记了,而且运用得当。
都说侄女像姑姑,司琼枝想:“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可爱?”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是百感交集,更是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哥哥短暂的二十几年是个悲剧,可留下了玉藻这点血脉,为这个世界添了一抹色彩,也点缀了琼枝的人生。
“那我要你舅舅保护呢?”司琼枝笑道,“你把舅舅让给我,好不好?”
“好呀。”玉藻十分大方。
“你对姑姑这么好?”
“嗯,你是我姑姑啊,我最爱姑姑了。”玉藻道。
这是毫无诚意的马屁。
司琼枝还是乐不可支:“骗人,你不爱你姆妈、你阿爸,还有祖父吗?”
“爱啊。”
“那怎么最爱姑姑?”
“都是最爱啊。”玉藻道。
司琼枝:“……”
她简直是被逗得不行,笑得停不下来。
顾绍一直跟着她们,也是跟着笑,对玉藻的妙语连珠深感惊奇。
小孩子就像天使。
最后,顾绍翻身上马,玉藻坐在他怀里,司琼枝跟他们并肩齐驱。
马刚跑两步,玉藻就叫了起来:“舅舅慢一点呀,我害怕。”
顾绍只得停下来。
有人路过他们,回头打量,笑道:“这一家三口,都是漂亮人。”
对方说的是英文。
顾绍学得是法语,玉藻还没学过英文,只有司琼枝听懂了。
她想要解释,人家已经走远了。
裴诚骑马跑了两圈,实在没心情,加上天气很闷,好像是又要下雨,他早早回到了观看席位上。
侍者端了冰水给他。
他的视线,尽可能不去瞟司琼枝,他也做到了,只是心里有只猫不停的挠抓、咆哮。
他努力镇压着心头的躁动,不动声色,直到他听到旁边桌子上的人说:“那对夫妻真恩爱,那位太太的笑容就没停过。”
裴诚看了过去。
他正好看到了司琼枝,以及她身边的顾绍和小孩子。
他是认识顾绍的,只是没见过那小孩。
那小孩和司琼枝有六分相似,一样精致的眉眼,就像画上的人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美得恰到好处,足够叫人悸动。
他很少见司琼枝这样快乐。
“原来,她也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人能哄她高兴。”他想。
苦涩一点点蔓延,几乎要吞没他。
“小孩子和妈妈真像,那男人是个学者吧?气质很儒雅,像学问很好、教养很好的样子。”
裴诚几乎坐不住。
他想要离开这里,就像他从医院逃离那样,走得远远的。
心里的情绪起伏不定,表面上他只是端着冷饮,眼镜片后面的眼神稍微闪动了几下,不曾露出什么端倪。
罗艾琳双颊红扑扑的下了马,坐下来仍是很兴奋:“你怎么跑了两圈就停了?”
“太热。”裴诚慢条斯理。
“你好娇气,比女人家还要讲究。”罗艾琳笑道,“要不是你这脾气,当年……”
裴诚打断她:“你不跑了?”
“人太多了。”罗艾琳道,“回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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