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的纷争实在太多了,留在山里没什么不好的。
顾轻舟微笑了下,不再多言。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既有叶姗和叶妩的同学朋友,也有康昱和康暖兄妹邀请的。
顾轻舟对副官道:“看住二宝和康晗,他们俩可不能喝酒。”
而其他人,多半都成年了,喝点红酒没事。
副官道是。
孩子们那边,虽然点了菜,却一个个迫不及待去了舞池。
顾轻舟和司行霈这桌的西餐,是最先上来的。
司行霈替顾轻舟切牛排。
顾轻舟面前是一杯蜂蜜水,司行霈切好了牛排之后,就和她碰杯:“司太太,早日康复。”
顾轻舟笑起来。
她的短头发落下了半缕,挡住了脸侧,司行霈伸手,将她的头发掖到了耳后。
餐厅的对面,是一家珠宝行,这个时间段生意红火,人来人往的,顾轻舟也就没往那边去看。
两家店铺之间,有个狭长的甬道,却又被一根路灯的柱子挡住。
甬道里漆黑,路上行人在光下走,更看不见漆黑处的行迹。
蔡长亭斜倚在墙壁上,静静看着街对面的餐厅。
他看到了顾轻舟。
蔡长亭刚刚参与了一场恶斗,他浑身上下多处受伤,血沿着手往下淌。
他丝毫不顾浑身的疼痛,立在黑暗中,看着顾轻舟的笑靥。
她的眉眼妩媚,笑起来很秾艳,像一朵妖娆的花,带着剧毒却美艳非常,足以致命。
蔡长亭似中了毒。
他靠着干燥阴冷的墙壁,手上的血在滴滴答答流淌,他却一动也不动,注视着。
那朵花的毒,在他血液里缓缓流淌,再不堪的时候,看到了她,他就有了几分活力。
倏然,他诡异微笑。
他想:“她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蔡长亭多处受伤,左边胳膊伤得更加厉害,血沿着手臂滑到了手背,再沿着指尖,一点点滑落。
血腥气在他四周弥散开来。
街上行人很多,偶然会有人往那个甬道瞧一眼,却都没有瞧见他。
血从伤口溢出,滑过臂弯时,变得微凉,故而指尖亦全是凉意。
他的视线里,只有顾轻舟。
司行霈正在说什么,惹得顾轻舟哈哈大笑,蔡长亭的心,则重重紧缩了下。
疼痛在他的四肢百骸荡开。
真是很奇怪的感受。
在他完好无损的时候,他可以面对一切。唯独受伤时,他无法承受这些冲击,他的心脏似被压迫了,让他无法喘气。
看了很久,他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顾轻舟和司行霈都不知道对面的情景,两人只顾眼前欢乐的时光。
“还是没有阿静的消息。”顾轻舟倏然看到叶妩和康昱站在酒台前,康昱偷偷摸摸给叶妩喝酒,她就想起了霍拢静和颜一源。
虽然没什么相似之处。
顾轻舟的思路,转移到了霍拢静身上,好心情顿时就全没有了。
正好这个时候,霍钺进来了。
餐厅今晚是包场,门口站着经理、侍者和司行霈的副官们,一起招待客人,没有邀请是不能放行的。
司行霈的副官都认识霍钺。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霍钺径直坐到了顾轻舟和司行霈身边。
侍者拿了菜单过来,霍钺随意点了一份,又问他们:“为何要请客?”
司行霈道:“没请你吧?”
霍钺笑道:“我消息灵通。”
然后他又对司行霈和顾轻舟道,“跟你们说一件事,肃县昨晚闹了兵变,驻守的旅长被人杀了。”
司行霈道:“闹了就闹了呗,有叶督军操心,你费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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