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司行霈的声音,倏然就柔软了。
顾轻舟嗯了声。
“我爱你。”司行霈道,“和我相比,你所做的都是很自然而正常的。要相信自己。”
顾轻舟笑了笑:“隔靴挠痒!”
“我的话虽然是隔靴挠痒,可我说我爱你,不够震撼心灵吗?”司行霈反问。
顾轻舟道:“你都说了八百回,我耳朵听得都要出茧了,哪里还能震撼心灵?”
说罢,他们俩都微愣。
司行霈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多,他自己都能数的清次数,而顾轻舟却仿佛听得了他说无数次,是因为她知道他做的每件事,都包含了他的爱意。
记忆一层层的堆砌,让顾轻舟误以为,他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我要睡了,晚安。”顾轻舟低声。
司行霈道:“我过几天抽空回去看你。”
顾轻舟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说罢,她挂了电话。
上床睡觉之前,顾轻舟还是把思路理清楚一遍。
自己和魏家,好像没什么缘分。
当初治好了魏市长的小病,如今他大概不会放在心上了。
“魏市长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死了魏清嘉?”顾轻舟想,“魏家是否已经将我视为仇敌了?”
魏清嘉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以及司夫人的报复,顾轻舟完全不沾边,可魏家绝不会这么想的。
“没想到,藏在暗处的敌人这么多。”顾轻舟又感叹。
司慕一走了之,顾轻舟却在为这桩协议的婚姻善后。
她沉沉睡去,暂时把一切放在一边。
顾轻舟这边安睡,颜洛水却睡不着了。
谢舜民也对着天花板愣神。
颜洛水在黑暗中问他:“你可睡了?”
谢舜民出声:“没呢。”
颜洛水立马捻亮了床头的灯。
暖黄色的笼罩里,泛出温柔的光线,铺满了屋子。
“你说,轻舟是否生气了?”颜洛水问丈夫。
谢舜民也半坐起来,支着胳膊道:“与其说生气,我倒是觉得轻舟很担心。”
“担心什么?”颜洛水一头雾水。
“担心司宇啊。”谢舜民道,“魏清寒对轻舟的误解,是不会消除的。他这次看到司宇如此好用,下次岂能不利用他?”
颜洛水瞠目结舌。
“他不会如此无良吧?”
“难说了,有时候仇恨会蒙蔽心智。”谢舜民道,“司宇跑过去,很不恰当。”
颜洛水听着,也担心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颜洛水问丈夫,“咱们应该……”
应该什么,却说不下去了。
颜洛水没有任何应该做的事。
她应该去提醒司宇提防魏清寒吗?此事很难,司宇只当他们是顾轻舟的帮凶;应该去阻止魏清寒害司宇吗?这似乎更难了,是司宇送上去的啊。
别说颜洛水他们了,就是顾轻舟,此情此景之下,都对司宇无可奈何。
“小五也真是的。”颜洛水抱怨,“就他多事。”
谢舜民好奇看了眼颜洛水:“你不是也赞同吗?”
颜洛水哑口无言。
“我……”
“其实,我是赞同轻舟的。”谢舜民道,“铲草不除根,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你是觉得我和小五蠢了?”颜洛水笑盈盈的反问。
谢舜民自悔失言。
他一把搂过了娇妻,轻轻咬她的耳垂:“洛水怎么会蠢呢?”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颜洛水心猿意马,也早已把此事丢到了脑后。
事后想想,颜洛水还是不安心。
她喊了负责厨房的佣人:“明天早上煮八宝粥,多放点红豆。”
佣人道是。
于是,顾轻舟早起时,还没有下楼,就闻到了红豆的清香。
她笑着走下楼梯,看到颜洛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在翻阅今天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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