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桂龙琴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回首望去,依稀可见脸上的泪痕。
“是何时的事?那日去见父皇不是还好好的么?”
“其实那日父皇就已经很不好了,是他有意隐瞒。怎么办啊琴儿,我会不会失去他。”
“不会的,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窝在桂龙琴的肩窝处,再也克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对于苏之境的这个父皇,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尤其是母后仙去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恶劣了。
可是不知为何,在父皇即将弥留之际,他的心里会如此痛苦不堪。
“知道么,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记得你是个善良正义的人,虽然这些年父皇有愧于你和母后,可是你的心里还是很在意他,在意这份亲情的对不对?”
“可是这些年我对他并不好,每次都会顶撞他,就连他让我继承皇位这件事,我都以不想要他任何给予我的东西而结束。”
“我懂,我真的都懂,如果真的有负担,那就不要去再想,你就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如果你不想争,那我就陪你离开,如果想争,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
“不,我要去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再受伤而没办法去保护你,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打下的江山白白落入锦妃的手里。”
苏之境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坚毅的光芒。
“你是说这事和锦妃有关?”
“没错,如今天下看着是父皇的天下,可实际上早已被锦妃掌控在手里,那日我去见父皇就觉得他眼神闪烁,好像要跟我说些什么,后来锦妃来了,父皇就没有再和我说些什么,我派人调查,才发现锦妃和大哥已经调动了数万兵马,现在就驻扎在都城不远处。”
“他们莫非是在等着父皇驾崩,然后强抢皇位?”
“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锦妃部好的局,之前是将我调离都城去靖西国,她好趁此机会来囤积兵马。”
“那现在我们又该如何?”
“锦妃调动的兵马,未必都会听她指挥,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都听命于非主将的军令,那还跟亡国有什么区别。”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等下我会让暮秋带你离开都城,他会带你去宰相那里,你一定要在那里乖乖等我回来。”
低眉,思索,突然间醒悟,“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切?为什么你总是要自己承担这一切,如今我已经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你就带我一起去吧,啊…”
话还没说完,桂龙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暮秋带了一群最精锐的侍卫,带着她连夜从都城撤了出去。
也许这一夜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改变,他不能再这样继续等待,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希望为了爱自己的人拼搏一次。
趁着夜色正浓,一身黑衣的苏之境出现在了宫门口。
正如苏之境心里所想的,这里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兵马,而那锦妃和苏之衡就站在皇宫的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来者何人?为何夜闯皇宫?”
“南诏国二皇子,境王,我奉父皇之命,进宫面圣。”
“面圣?皇上何曾下过此命令,我看你是想谋朝篡位,来人,给我拿下。”
火光映衬的锦妃脸上闪烁着一道道谜一样的光芒,是那种渴望权利,也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也是用一种方式在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也许在这战役中,并没有错的人,错的只是命运的安排。
恍惚之间,突然诧异的看见兵马竟然没有任何的响动。
“境王在此,我看谁敢造次,母妃你莫要犯糊涂啊,这皇位是父皇传给二哥的,你们这么才是真的谋朝篡位。”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锦妃的亲儿子,苏之衡的亲弟弟,四皇子苏之溪。
“溪儿,我的溪儿,你快过来。不要动,不要伤了我的溪儿。”
锦妃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生怕这些人伤了苏之溪。
“这么多年你真的就疼爱四弟一个,我在你眼中不过就是个争权夺利的工具,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没有你,这个皇位我争不争得。”
将锦妃推到一旁,苏之衡挥出手中的剑,顷刻间皇宫里到处充斥这大皇子的亲卫军,杀喊声一片,血流成河,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是如此的凄凉。
蜷缩在角落里的锦妃长发散落一旁,惊恐的睁大眼睛,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一切都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她在为苏之溪精密的掌握着所有,可到头来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在为着他人拼命,另一个却早已看透这一切,暗中操练了兵马,忍辱负重走到了今天。
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苏之衡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短短数年间就有了自己的军队,平时温温吞吞的性格去了哪里,对于皇位他也不曾透露出要与苏之溪抢的意思,难道这如今的一切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偏爱才造成的么。
怒气中烧的苏之衡一个闪身大刀刺向苏之境的左脚踝处,力量之大,刀刀致命。苏之境轻轻一闪身,触底反弹,终于躲过了这一刀。
“大哥你真的要将我置于死地么?皇位就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我只是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不要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在激烈混战之时,城外出现了一批穿着别样战甲的队伍,他们高喊着“为了境王,冲啊。”奔向了整个战争的最中心处。
“希望还来得及”一个身穿银白色战甲,手提褐色长刀的男子跳到了苏之境的身前。
“林承宇?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之衡持刀的手略微抖动。
“老朋友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你说对吧,境王爷。”
这场夺位之战终究还是以苏之境的大获全胜而告终,战败的苏之衡和锦妃被分开关在地牢里。
床榻上的皇上还在昏迷之中,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苏之境的心里矛盾极了。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真守边关上,就不会有流血牺牲的事情发生,这皇位无论是谁去继承,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都不会变,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二哥你去歇息下吧,这里有我照看着。”苏之溪道。
“我没事。”
“我知道你很累,也从未想过用权利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南诏国的皇位也只有你猜最适合,你会是个勤政爱民,宽德仁厚的好皇帝,也会是个疼爱兄弟姐妹的好兄长,可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母妃那里你不要有过多的顾虑。”
“谢谢你”
床榻上的人,手指微动,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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