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爵这么坦荡的承认,是我始料未及,也是我想不明白的。
他一定是开玩笑的,这怎么可能呢,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啊。
我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让厉少爵爱上我,可我始终觉得那是很玄幻的,中彩票的几率都比这种概率大很多。
就在我心中天人交战时,厉少爵一句话在我心底掀起狂澜。
他嗓音低沉地说:“赵南笙,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赵南笙这三个字,尽管昨晚摊牌了,听到这三个字时,依然吃惊不已,而那句‘一辈子’更是如千军万马从心口奔腾而过,扬起漫天黄沙,一瞬间,又万籁俱寂,尘土飞杨落下,就像是一场虚幻。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曾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心动,他不疾不徐,甚至很是朴实无华的话,却让我再一次感受到悸动。
原来,这一颗自以为死掉的心还能这么鲜活。
好半天,我才定下心神:“厉少爵,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说来,我还应该喊你一声妹夫,你却说要跟我过一辈子,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厉太太的位置可是你自己坐上去的。”厉少爵眉梢轻挑:“赵南笙,你本应该是一个死人,如今我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你坐稳厉太太的位置,这是共赢的局面,何乐不为?”
“共赢?”
悸动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难言的苦涩与尴尬无声蔓延。
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看中的只是我的脸。
他对我的那些好,都只是为了留住我,他需要有人坐在厉太太这个位置上,因为厉老夫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聪明的女人都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赵南笙,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扬唇一笑:“怕是要让厉总失望了,我自问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做别人,脱掉赵南茜这个身份,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活。”
“赵南笙,你在害怕。”厉少爵语气笃定:“你害怕会爱上我。”
厉少爵可真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我内心最恐惧的确实是害怕自己爱上厉少爵,他是高不可攀的人,爱上他的下场,估计会比爱上秦天明惨一百倍。
可是我嘴上又怎么会承认。
“厉少爵,你太自负了。”我说:“我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风花雪月,荣华富贵,都不是我想要的,就算我想找人过一辈子,那个人也一定是与我志同道合,心意相通,而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吗?”
厉少爵勾了勾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一片柔软。
这次他只是蜻蜓点水,碰了一下就分开,十分绅士,绕是如此,我的心跳依然骤然加速,柔软的触感像电流一样击遍全身,脸颊发烫。
耳边是他醇厚的嗓音:“赵南笙,你的身体比嘴更诚实。”
被揭穿心思,我恼羞成怒:“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轻笑一声,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说:“做厉太太是你明智的选择,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还欠着厉少爵一百万。
我试探性地问:“厉少爵,如果我执意不做厉太太,你打算怎么做?”
“你还有选择?”
一句话,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既然选择跟我摊牌,定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我前脚离开厉家,赵家恐怕立马就破产了,而我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过,赵建国与陈淑琴不会眼睁睁看着赵氏集团破产,也不会不追究赵南茜的去向。
我忽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留在厉家,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如我跟秦天明,如我与厉少爵。
一切逃不过天意弄人。
我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待在厉少爵身边。
抱住他这双大腿,我后半辈子完全可以混吃等死了。
这是最没出息的想法。
况且我那点骨气在厉少爵这根本就是废的。
一整个下午,我都待在厉少爵的办公室里吃着零食,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而他一直处理着公司各种事情。
艾米莉几次进来送文件,取签好字的文件,见着我都会恭敬地喊一声少夫人。
我抓起一把薯片塞嘴里,故意嚼得很大声,厉少爵却半点不受影响,听见我被薯片噎着了,淡定的将咖啡放我面前:“你还没有正式上班,噎死不算工伤。”
“噗。”嘴里的薯片屑都喷了出来,厉少爵身上高定的西装算是废了。
“抱歉,抱歉。”
我赶紧放下腿,丢了手里的薯片,扯了纸巾替他擦拭。
厉少爵眯了眯眼,冷冽开口:“下班回去了。”
我看了眼时间,这才五点,还不到下班时间,而且刚才听艾米莉汇报工作,晚上厉少爵有应酬,哪里还有空回去。
厉少爵拿起外套,还没有走出办公室,厉连城来找他,两兄弟有话说,我识趣的说:“我去楼下等你。”
我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最后是艾米莉下来通知我,厉少爵跟厉连城出去了,她送我回去。
我拒绝了艾米莉,自己打了个车去阮晴天那,我打算在她则住两天,等到周一再说。
我给厉少爵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我去了阮晴天那。
现在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厉少爵不仅仅知道我是赵南笙,我与赵南茜之间的恩怨,他估计也知道一些。
至于我跟秦天明的过去,就不知道厉少爵知道多少了。
信息发出去没两分钟他就回了过来:“好。”
这么爽快?
他也不怕我趁机卷铺盖跑了?
我真是摸不清厉少爵的套路,他一边警告着我,又一边对我放纵。
我甩了甩脑子里的杂念,不去想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敲响了阮晴天的家门。
我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开门,阮晴天伤没有好全,她能去哪里?
我正要打电话,门忽然开了,阮晴天脸色十分憔悴:【南笙,进来吧。】
一进屋,我被里面的一片狼藉惊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阮晴天轻描淡写地说:【邵臻的母亲刚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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