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湮的生活,说平静也平静,说不平静,也不平静。
只要她人在C城,就不存在与世隔绝。
在这里,有太多认识她的人。
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戴着帽子的她仍是被人认了出来,吓得她连东西都没要,急急忙忙跑了。
她开始慎重考虑,是不是要换一个城市。
萧北弈分析,“换一个城市,只是远离了祈烬年,而只要他需要,他仍旧一张机票就能找过去,另外,不管在哪个城市,都有认识你的粉丝,结局都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
景湮惆怅。
这就是做明星不好的地方了。
过去她一心想出名,好找到小姨,如今这名气,变成了双刃剑。
萧北弈看她苦恼的皱起眉头,很想摸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克制住了,轻咳了一声,提出了解决方案,“想要清静,唯有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嗯?”景湮看他。
萧北弈笑了,“可以去乡下啊,那里才是真正的无人知道你的地方。”
景湮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她对大都市向来没什么归属感,最向往的反而是采菊东篱下的悠然日子,萧北弈的提议一下就让她动了心。
当即拍板,就去乡下。
萧北弈也一同前往,让景湮有些吃惊。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笑笑,“我许久没休假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阵。”
于是,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租了一个小院落,过起了远离喧嚣的日子。
在乡下的第一天,景湮就改掉了熬夜的习惯。
她九点睡觉,六点起床,慢慢走着去不足一公里开外的小市场买豆花。
甜甜香香的豆花,比她吃过最精美的早餐还要好吃。
她起初只是为了逃避而来,却很轻易就爱上了这里。
“我以后,能在这里养老就好了。”景湮感叹,坐在葡萄架下,望着青青的小葡萄,眼神遥远而悠长。
萧北弈笑:“那就来,到时候我陪你。”
景湮也笑了,“我可不敢,你那个小男朋友呢,不联系他不会着急吗。”
话落,萧北弈的笑容僵了一下,转瞬又神色自若地道,“不会,他管不着这些。”
他似乎不想再聊这个,景湮也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清风下,院落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梦想中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景湮抬头望着一碧如许的天,心里平静又澄澈。
就在景湮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时,C城有个人,因为找不着她,急的快疯掉了。
祈烬年是在景湮走后好几天,从Tina那里得知消息的。
和景湮分手后,祈烬年拼命加班,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因为一旦停下,他满脑子都是她。
他疯了一样,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而这时候,景湮却不愿等他,她走了。
祈烬年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情绪恶劣到了极点。谁都不敢这时候去触他的霉头,秘书们都退避三舍。
他让纪云去查她的下落。
很快,纪云告诉他,景湮是跟萧北弈一起离开的。
他心想,怎么会是萧北弈,林卓设计这一切,最后得利的,是萧北弈?
他让纪云继续去查。
然后,他就得知了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真相。
“地址给我,我要出去一趟。”祈烬年一刻也不想耽搁,当即决定亲自去将人带回来。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将真相告诉她。
一路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到达了景湮租下的小院子。打量着破败的院子,祈烬年确认道,“她真的住在这里?”
“是的,祈总。”
祈烬年推门下车,深吸了口气,准备敲门。
院门这时候,却从里面拉开了,一人从里面出来,拿着一个很普通的包,像是要出门的架势。
两人看了个对眼,祈烬年欣喜若狂,连日来的疲惫和焦急,都化成了激动,然而还不等他有所表示,就注意到了景湮堪称冷淡的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很平静地问,像对一个陌生人。
似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灭了他的激动。
“我来带你回去。”他将恐惧压在心底,很强势地说着。
景湮就笑了,她细细打量了祈烬年几眼,像第一次见到他,“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近半年来,景湮在他面前,已经很少露出这副表情了。
祈烬年的心更慌了,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色厉内荏地道,“胡说什么,你忘了妍妍了?”
景湮一颤,缓缓低下了头,妍妍,那个小天使。
祈烬年一见有用,就伸手过来拉她。
却不料,景湮一让,避开了,冰冷地说道,“别碰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什么手!”祈烬年看她如此抗拒,脸一沉,更为焦躁,“那不是真的,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回来,我说给你听。”
景湮一步一步往后退,陈述道:“在我这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了真。”
这时,有一人从里面出来,扬声叫道,“湮湮,怎么就回来了,忘记带钱了吗?”
声音戛然而止,萧北弈也看到了祈烬年。
两个男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萧北弈往前站了一步,恰恰挡在了景湮跟前。他轻声对她说,“湮湮,你先进去。”
两人喁喁私语的画面,刺痛了祈烬年的眼,他扫了一眼,又看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摆着两只茶碗,像前一刻,还有二人在对坐谈笑风生,怒气更盛。
他心里封印已久的潘多拉魔盒,瞬间就挑开了一个角。
祈烬年跨前一步,照着萧北弈的脸,狠狠一拳下去。
萧北弈头被打偏到一边,嘴角立刻出了血。
景湮尖叫一声,上前查看,转而怒气冲冲对祈烬年吼,“你疯了吗?”
被吼的人无动于衷,指着萧北弈冷酷道,“离我老婆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景湮气急败坏地骂道:“神经病!”
萧北弈擦掉嘴角血迹,伸出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似笑非笑地道,“你叫什么老婆,湮湮可没同意,她跟我说,早就与你没有了关系。”
一抹猩红爬上眼球,祈烬年神情可怖。
景湮张开手,护住萧北弈,警惕地道,“你别乱来,他本没有说错,我们就是没了关系。”
她待萧北弈态度亲昵,以保护者自居,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祈烬年的对立面。
空气,如烈火烹油,一触即发。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