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杜莘月又攀扯上了,上官鸿见了,立喝一声:“我说过不许在拉拉扯扯的,这像个什么样子!”
杜莘月白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碰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这样子跟个老婆子一般唠叨真是讨厌!”
虽是这么说,牵住秦乐的手还是放下了,欢天喜地对说道:“这事儿成了,我爹拗不过我和我娘,又不敢去找二皇子,屈颖卫所我是去定了!”
秦乐亦是嘴角微弯,她也不是多高兴杜莘月如愿以偿,只是这事儿成了,杜莘月以言就会帮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此也算欢喜。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身后上官鸿的一双眼睛几乎快将自己捅穿,秦乐只好赶紧赶走杜莘月:“既然这样,那你快去准备行李吧,过不了两日我们就要回程的。”
杜莘月乖乖点头,“是了是了,我是有好多东西都想带上呢,现下就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说着,她掰扯着手指在计算着什么,人倒是往来时的方向返回了。
得亏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这才免去一场纷乱。
李泉抓着少年的手臂,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以死要挟道:“少爷您走是不走!”
李苑哪敢不依,无奈点了点头道:“走,我走就是!”
……
半个时辰后
只听“咯嗒”一声,小门被人打开。
一个模样端正的青年男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瞬时鼻尖涌入一股奇怪的味道——呛人的烟炭味儿。
男人转头就见大少爷居住的留院冒着红光,遂疯了似的朝那处跑。
留院
入眼是熊熊烈火在燃烧,下人从四周端来水桶灭火,可那火势丝毫不败,反有隐隐更甚的姿态。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录霜冲下人吼道:“麻溜些,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样慢吞吞的是想大少爷死在火里吗!”
男人一脸惊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录霜闻言转过身,见到来人眼眶都红了起来,咬牙恨道:“李言大爷好兴致,这大半夜的寻不见人,又是去春风楼找姑娘厮混了吧!可怜大少爷待你如兄如弟,他在火场受难,你却逍遥快活,当真……”
话没说完,李言一把提起录霜的衣领,红着眼吼道:“你这娘们儿唧唧歪歪什么,我问你怎会着火,大少爷是不是在屋里!”
录霜被他这般凶横喝道,反倒没有丝毫惧怕,红着双眼瞪他:“自然在屋里,否则我也用不着急着指派他们灭火!”
言罢,李言一把推开她,一刻也没犹豫,直往火场里冲。
只听身后一道尖锐女声:“拦住他!”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精致,衣着华丽,正是侯夫人崔氏,原名崔音,出自京都崔府。
自侯爷原配夫人离世后,就从侧室抬做了正室。
甫一开口,崔氏身后涌出一大群人将李言压制的动弹不得。
李言瞪着她愤恨道:“夫人这是要做什么,眼睁睁看着大少爷死在火场里吗!”
崔氏鲜艳的红唇微微上扬,望着面前的熊熊烈火,眼中露出嗜血的兴奋:“当然,李苑被火烧死,这是本夫人最想看到的结局。”
……
云城郊外小树林里几只黑影穿梭。
忽一道影子倒地,其余三人纷纷停下脚步。
李苑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泉,担忧道:“泉叔可还能走?”
李泉瘫坐在大树下歇了口气,这才有气力匀出一句话来,“老奴腿脚不便不好耽搁少爷,您别管了径直逃去吧!”
李苑自然不肯:“父亲被害,阿言也找不到,若再抛下您,阿苑岂能算人!”
婢女碧芸不乐意了,从城里到城外这一路上李泉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简直就是个累赘,再拖下去崔氏醒过神来她们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忙道:“少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李管家再怎么说都只是奴才,您可是侯府的主子,哪有主子为了奴仆陷入险境的,别管他了,逃吧。”
李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碧芸发懵,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这么说泉叔?”
碧芸捧着被打的脸,一脸错愕:“少爷,怎能为了李泉打我,奴可是您最疼的碧芸啊!”。
越吟见状连忙将碧芸拉到一旁,泉叔对于少爷便如长辈一般的存在,她真不知碧芸何以认为在少爷心中她能排在李管家的上头?
李苑没空搭理哭哭啼啼的碧芸,只转头看向瘫坐在树下的老人,“没事,泉叔我背您。”
说着,背过身来掀袍屈膝。
李泉止住他的举动,摇摇头道:“少爷老奴已经五十了,再活也活不了多久。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是别把精力在浪费在老奴身上了。记着照顾好自己,替侯爷报仇就是了,千万别放过崔氏和崔府,侯爷死得太惨了!”
说着,年过半百的老人竟呜咽哭了起来。
放弃独生子李言都没令他落泪,想到惨死的主子,泪水却是夺眶而出。
三月前,承业侯李烁去苏安赈灾,在路上遇匪夺财,身中八十一刀。等官差赶到,尸体已成一滩肉泥,惨不忍睹。
承业侯府富可敌国,是昱朝三岁小娃都知道的事,所以因夺财被害,倒不足为奇。
李苑心中对其父李烁的死虽有存疑,只因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城,又要打理侯府上下,还要安排李烁的葬礼,是以无暇查案。
直到今日晌午他收到苏安太守的来信这才确实他父亲是死于谋杀。
而那些歹徒竟是京都崔府的人,至于他们怎能准确掌握李烁的行踪,自然多亏了侯府里的眼线“崔氏”
显然这是一场崔氏和崔府狼狈为奸的阴谋,崔氏是为她儿子谋爵,而崔府则是盯上了侯府这座金山。
思及此,李苑看着李泉立下重誓:“泉叔放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阿苑此生势以诛杀崔氏,破灭崔府为任,若不能成誓不为人!”
少年清明澄澈的眼中有了从未出现过的坚定。
李泉见他如此,心中大慰,“少爷长大了,再不是只知上树掏鸟窝的小孩子,老奴放心得很啊。”
他如是说着,抹了抹脸上浑浊的泪痕,“只是少爷今年不过十六,日后偌大的重担就落在您一人身上,老奴心疼啊!”
粗糙的手掌轻抚上李苑莹白如玉的脸庞,李泉慈祥道:“只是不管如何,少爷谨记一定要保住自己,仇可以慢慢谋划,但您一定要好好的。”
李苑还没未开口,只闻老人袖中一股浓烟,整个人连身倒下。
李泉一把扶住他,顺手将一只玉坠塞到他的腰带之中,动作之迅速,两个婢女自然看不清楚。
碧芸惊呼一声,指着李泉质问道:“老东西,你这是做什么!”
越吟又是好心提醒:“翠芸你不必紧张,李管家忠心耿耿是决计不会害少爷的。”
翠芸不屑的看她一眼,冷笑道:“少爷素日最疼我,你自然不会在乎他的生死!”
李泉朝她骂道:“你个蠢货,还不闭嘴!”
翠芸这小丫头心思不纯,人又愚蠢至极,还十分刻薄,若非少爷对她多有疼爱,早被他打发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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