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按照杜大人的话假意全城搜寻,实则在各家找下一个受害人。
他们七人被杜肇邀请到大厅喝茶等候,丫鬟看了茶,杜肇又同几人说了些话,渐渐就起了困意,大家也看出来他眼中布满血丝,脸色憔悴,该是很久没合眼的缘故,便也没再同他攀谈,等他好好休息。
约摸半个时辰,杜肇最得力的手下张天,回到杜府回话。
杜肇才合眼没一会儿就又起来了,一旁看着的杜夫人对女儿失踪的焦急之余是对杜大人满满的心疼。
大伙儿的目光此刻都放在张天的身上,只听他拱手回禀道:“大人,卑职在城中发现了有四户人家中藏有玄意,按照花枯萎的程度,歹徒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城西张家烧饼铺的女儿。”
杜肇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他激动道:“那快,快派些人手躲在张家附近,等歹徒一动手,尔等就将其拿下!”
“回大人,卑职已经让五个兄弟守在张氏烧饼铺了。”张天有些无奈的回道。
他摇了摇头,急切道:“五个人哪里够?能做出此等大案,少说都有十数个从犯,不行不行,快多多派去人手,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他说罢,见张天还愣在原地,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张天的头骂道:“敢违逆本官的命令,你是不是不想在官衙里待了!”
张天自然不敢违逆杜肇的命令,只是觉得杜大人如今被杜小姐的失踪冲昏了头脑,太不明智。
只好埋头解释:“大人,若是我们派许多人手在张家蹲守,一则极有可能会被歹人发现,二则就算拿下了出现再张家的歹人,那么剩下的歹人呢?等他们回了贼窝,若将那群失踪的女子带走,之后我们又该去哪里去寻?案子还怎么进行下去?”
杜肇被这么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心急没考虑周到,“抱歉,是本官太急切了。”
张天自然谅解,杜小姐对于大人来说如珠如宝,掌上明珠被人夺走,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杜肇现在回过神了,他此刻既然脑子不清醒,那么就将失踪案的事交给张天来处理。
张天跟了他好几年了,他自然也是信得过。
张天沉吟片刻,其实在他刚才回杜府的路上,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但是……
“怎么了?”察觉出张天的异常,杜肇温声问道。
见杜肇态度温和,张天这才道:“大人,其实卑职早有打算,卑职认为可以让张家姑娘做诱饵,待歹人将她抓走,我们就跟在他们的后头,一举将其擒获。”
“用张家姑娘做诱饵?”杜肇虽然也想早日将歹徒抓住,但他有些不忍心。
若是让他女儿来做诱饵,他肯定是十万个不同意,将心比心,张家夫妇怎么肯呢?
张天看出了杜肇的疑虑,他道:“大人,其实我们不必把做诱饵的事告诉张家夫妇,而且我们会竭力保护张姑娘的安全。”
他说的话,将杜肇心头的不安渐渐抚平
杜肇刚要一口答应,却听张天身后的小吏惊吓一声。
“你怎么了?”张天语气不善道,他身后这个小吏素来没什么功绩不说,麻烦事儿还不少,所以张天很是不喜欢他。
那方脸小吏不轻的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自责道:“刚才张姑娘问了我话,我见她可怜一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贼人今日会来抓她,让她注意着点儿。”
“……”
顿时满堂静谧
张天一巴掌将把他拍死的心都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狠声道,说罢又转过脸看着杜肇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劝张姑娘同我们合作。”
“若是张姑娘不肯配合做诱饵呢?”杜肇问道,反正若是换成自己的女儿,他是绝对不肯的。
“若是不肯……”张天心一横,咬了咬牙道:“身为雍城人,如今雍城出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张姑娘也不能独善其身,便没有她肯不肯的说法,反正若是我们不管,张姑娘一样会被抓走。”
这话说得没毛病,但听起来总有几分不尽人意。
坐在椅子上的秦乐一听,便忍不住道:“张大人是官府长吏,一心为百姓这是自然,我们也十分钦佩。但若那张姑娘不肯,你这么做无异于是逼迫别人。”
张天冷笑一声,看向秦乐,道:“军爷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呢,您可有更好的主意?”
秦乐冷睨他一眼,轻笑着回呛他道:“我有主意的话,还有你的饭碗?”
她不是个好性子的人,若非事态紧急,就张天刚才那阴阳怪气的话,她会把他打得塞回回娘胎里重造。
杜肇自然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忙劝道:“秦军爷,现在十万火急之际,还希望你和本官的长吏有什么矛盾可以暂缓一下,毕竟破案抓贼是首要任务。”
张天拱手道:“那卑职现在就去张家烧饼铺同张家人协商。”
说是协商,倒是威逼更准确一些。
可是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杜肇也不阻拦。
却听上官鸿道:“张长吏等等。”
张天的步子顿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上官鸿道:“军爷还有什么话?”
张天对上官鸿的态度可要比对秦乐的好上太多,刚才在杜小姐的院子,他的分析可是令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上官鸿放下了绿豆糕,拍拍手上残留的碎渣,缓缓说道:“张长吏现在应该也明白,张姑娘不是做诱饵的最佳人选。”
若是张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一个绝佳的诱饵,可事实却是她知道了,知道了未必会同意张天的法子,令自己陷入贼窝。就算同意了张天的主意,也难保她不会紧张,露出马脚从而导致计划失败。
“是。”张天如实点头道,态度竟带着谦和。
发现了这一点的秦乐,面色十分不虞,咋滴这张天待人还有两副面孔?
“可是如今没人做诱饵,那我们就查不下去呀。”
上官鸿自然清楚。
却见他盯着对面黑着一张脸的秦乐,勾唇轻笑:“张姑娘做不成诱饵,可这里不有一个现成的么?”
……
上官鸿带着秦乐,又叫上七人里轻功最好的邱铁和莫毅换上了便服,从杜府走出,绕了几个圈子后,直奔城西张家烧饼铺。
幸好他们进城时,楚方君闹着饿,买了烧饼,否则他们还找不着。
等到了张家烧饼铺,他们才发现铺子竟然关了。
张家夫妇此时正坐在家中守着自己的女儿。
刚才官差来过后,女儿说歹徒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这可把他俩吓坏了,于是早早关了铺子,在家里守着。
“咚咚咚~”
突听一阵敲门声,张母端着水杯的手不停颤抖,她嘴唇哆嗦着,目光恐惧的发白。
早从厨房里拿出来的菜刀,此时静静的躺在桌上,刀锋发着锐利的光泽,刀身程亮,张父心一横,拿着刀冲到门口,打开门,厉声喝道:“贼人,受死吧!”
手中的菜刀不停地挥舞,幸亏站在门边的上官鸿武功不低,躲了开来,否则他身上早就血肉模糊了。
秦乐一把抓住张父挥刀的手腕,轻轻一撇,那菜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张父颓然的倒在地上,张母忙冲出来抱住他。
“求求你们了,女儿就是我俩的命根子啊,你们要什么都行,可否放过我们的女儿啊!”张父哭喊道,他一边说一边抹泪。
“大爷,我们有银子,给你们银子,放过我们的女儿行不行啊!”
张母说着,就要磕头。
秦乐忙低身将她额头扶住,柔声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并非贼人,而是官府派来的。”
“啊?”
夫妇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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