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南北城局势大变。
曾经独大的南城现在一分为二,还是裴家和陆家占据主导。
没落了二十多年的北城崛起,M·J集团的发展成熊熊烈火之势,逼得裴度和陆景明都不得不联手。
但裴度的海外市场发展的如火如荼,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不会把陆家放在眼里,甚至会趁机吞并陆氏。
此刻,他们却坐在一起联手谈合作。
裴度西装笔挺,陆景明风度翩翩,两人都是黄金单身汉。
“没想到你我也有联手的一日,我听说裴总这三年来的状态不是很好,怎么?还没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脱离出来?”
裴度眉头一挑:
“要不这合作免了,咱俩决一死战?”
“别别别,我是好心,这三年小景也过的很不好,他至今都无法接受沈小姐离世的消息。”
陆景明已经三年没见到弟弟了。
他就这么一感慨,起初裴度没当回事,是陆寻在一旁震惊的戳了戳裴度的后背,裴度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陆景明的衣领,问:
“你刚刚说什么?”
陆景明都愣了:
“我刚说了什么?”
“你说陆景和无法接受谁的离世?”裴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景明紧皱眉头: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裴度整个人无比抓狂。
陆寻看了一眼手机,是陆景明身边的助理发给他的讣告,三年前的一条讣告。
他看着陆景明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能弯腰在裴度耳边说:
“裴总,夫人已经去世三年了。”
去世。
三年了。
每个字都足以要了裴度的命。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景明,再看看站在陆景明身旁的助理,他无力的松开陆景明的手。
沈京墨去世了。
她去世三年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得知真相当天,裴度订了出国的机票。
他整个人就像心被人挖去了一样,陆寻带着他出国。
寒冬未过,F国的雪下的比南城热烈的多,大街上鲜少有人来往。
寂寥的十三桥明月下,静静的立着一块清冷的墓碑。
墓碑上写着:
“林默,生前流离,死后失所,享年二十七岁。”
林默。
沈京墨。
无论她叫哪个名字,她都是他最爱的人。
裴度抱着墓碑,喃喃问道:
“死因?”
“胃癌,晚期。”
陆寻泪流不止。
F国太冷了,冷的人心头都结了冰。
裴度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天他躲在酒店里不肯见人,晚上才出门去墓碑前坐在天亮。
他反反复复的发烧,感冒。
病了又好。
好了又病。
顾南夜请了长假去疗养他的身体,晏若虚也放下一切陪着他,但他每天行尸走肉的活着,日复一日,不想死,也不想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南夜和晏若虚的耐心耗尽,在春分月圆后第一个星期天的晚上。
他们俩联手把烧退之后清瘦了一大圈的裴度扔进了浴缸里,两个大老爷们给他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澡,刮掉了他的胡子,剪了他那一头乱发,把他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丢在异国他乡的街头。
满大街都是庆祝耶稣复活的人。
晏若虚劝着他:
“你知道吗?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一天,可三天后就是复活节,所以等待三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裴度双眼无神的盯着他:
“我已经等了三年,没等到她回到我身边,却等来了她去世的消息。”
从知道沈京墨去世到现在,裴度哭不出来。
但这一刻,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嚎啕大哭。
在这一天爆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更多的人是狂欢,所以周遭的人并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裴度。
见此情形,顾南夜摸了摸身上,没纸。
晏若虚也摇头。
陆寻也没带。
三个大老爷们满大街的找卖纸巾的地方,留下裴度一人哭成狗。
直到一只稚嫩的手递了一串糖葫芦过来,奶声奶气的对他说,“叔叔,吃点甜的就不觉得苦了,我把糖葫芦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裴度抬头,是一个三岁的小奶娃。
长的粉粉嫩嫩的。
他刚想伸手,听到有人急切的喊着:
“嘟嘟,嘟嘟,嘟嘟你在哪儿?”
这声音,好耳熟。
裴度循声望去,满街的人山人海里,他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且已经逝去三年的脸。
————
半个月后。
墨西岛。
这是一座私人岛屿。
贺十延正在画廊聆听沈澜衣的指教,陈姨慌慌张张的走来,“澜衣,那家伙从水里游过来了,刚上岸。”
“进屋了吗?”
贺十延问。
陈姨摇头,却又点头:
“这会儿应该已经摸进小默的房间了。”
沈澜衣和贺十延对视一眼,然后双双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那咱就,关门,打狗!”
————
又半个月后。
贺十延看着满是茧子的双手,再一次听到陈姨说那人又来了,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澜衣:
“师父,这回照旧?”
沈澜衣叹了口气:
“旧不了半点了,老了,打不动了,随他去吧。”
————
裴度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都结扎了,这辈子还能儿女双全。
他溜进磨磨和嘟嘟的房间,看着做事慢慢吞吞的儿子,心想着难怪叫你磨磨,还真是磨磨蹭蹭的。
再看看女儿嘟嘟,他张开手去:
“来,爹爹抱抱。”
嘟嘟径直走过来,把他拉到自己的小狗帐篷里,嘘了一声,“别这么大声,外婆一会就带着舅舅来打狗了。”
————
一年后。
裴度已经能光明正大的进出墨西岛了。
但他却从没见到过沈京墨。
这个女人不是在赚钱,就是在赚钱的路上。
得知她的一系列身份后,裴度已经安心的在墨西岛住下了,孩子妈这么能赚钱,那么赚钱的活儿就交给她吧,他只想在家相家教子,谨遵媳妇教诲,从容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
某一天夜里。
陆寻发了个视频给裴度,说大事不好了,他的办公室里进了小偷。
小偷好像什么都没偷,只是从一堆的文件夹里,拿走了一封书信。
裴度仔细看了看小偷的身形,这不就是他那个超级会赚钱的老婆么!!
————
重新拿回遗书并火速毁灭证据后的沈京墨心里踏实了。
她回国参加了鹿溪响应国家政策的三胎宝宝的满月宴,席后鹿溪握住她的手,“你还活着,真好。”
“多谢你家顾医生给我喝的那些药,阴差阳错的治好了我的糜烂性胃炎和胃溃疡。”
“你不知道,当年你吐血的时候多可怕,我都怕你死了。”
“我也怕!这得怪你家这个庸医,非把我当胃癌治。”
“这你可怪不得我孩子他爸,他早就看出端倪了,劝你换个医院检查,你自己非不听。”
“行行行,不怪你孩子他爸,我谢谢你们俩。”
沈京墨看着夫感超重的顾南星抱着俩娃从外面进来,恍惚间觉得这一切,如梦,不可信。
鹿溪又开始催婚:
“好几年了,也该把裴度娶回来了吧。”
一提到那个泼皮无赖,沈京墨深深叹了口气,“他还用得着我娶?早就在我家生根发芽了!”
————
林默三十岁生日。
墨西岛。
全世界都是千亿女霸总迎娶小娇夫的新闻。
至此,前半生虽支离破碎。
但好在,后半生终得圆满!
《全书完》
《感谢所有追到圆满的你们,祝各位皆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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