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沈京墨难以置信:
“唐云沧亲口告诉我,他们绑架的是我爸爸。”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没必要骗你。”陆景明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老信封来。
信封里装着他爷爷临终前写的悔过书。
上面交代了他要绑架的的确是沈鹤云的女儿沈澜衣,为的就是让沈鹤云的访谈大会办不成。
沈京墨紧握拳头:
“你自己信吗?他为了把你奶奶留在南城,给了唐云海四个亿,就为了假装绑架一下我妈妈,你们陆家是钱多的没地花吗?这么明显的漏洞,你别告诉我说你没发现。”
陆景明不可能没发现。
他解释说:
“八个亿不是一下子给出去的,最开始我爷爷只给了唐云海两千万,是后来林无尽被绑架撕票闹出了人命来,爷爷为了封住唐云海的嘴,只能任由他贪得无厌的勒索了他近八个亿。”
这么一说倒有点可信度了。
但沈京墨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
阻止一个人前往另一座城的方式有很多,他爷爷却非要采用这么铤而走险违法犯罪的方式,太不合乎情理。
更何况陆家是南城的大家族,这种绑架人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整个家族都会因此覆灭。
“所有的真相都在爷爷的这封信里,现在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按照信上所说,他找人绑架的是沈澜衣,而且明确表示绑架只是一个说辞,他不过是找人请沈澜衣去喝杯茶而已。
就算他有罪,现在人也死了,想追究也不过是提起民事诉讼,跟罪犯家属协商赔偿事宜。
但沈京墨要的压根就不是钱。
她有些糊涂了,陆景明给了她陆老爷子临终前的悔过书,里面写着他给唐云海的是指令是绑架沈澜衣。
而唐云济在废弃仓库里明确说的是绑架林无尽。
那他们要绑架的到底是谁?
一定有人撒谎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景和喊吃饭了。
沈京墨把信放进口袋里,又看了一眼陆景明鼻梁上的那道伤口,伤口有点深,鲜血浸染了他小半张脸。
打开卧室门,陆景和满脸担忧的看着沈京墨:
“怎么聊了这么久?”
随后他回头看向屋内,见到破了相的陆景明,他不由得拉住了沈京墨的手腕,“怎么打他脸上了?”
这要是让于美丽看到她不得发飙啊。
沈京墨淡淡一笑:
“手生了,力道没控制好。”
“不碍事的,这点小伤口睡一觉就会好。”陆景明推着轮椅过来,完全没把脸上看起来有些吓人的伤口当回事。
一直等着他们出来的于美丽走了过来,见到儿子脸上的伤口,她正要大声怒喝,陆景和率先站了出来:
“人是我打的,你有什么冲我来!”
于美丽气急败坏的指着他:
“别以为老太太宠着你你就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是老太太的孙子,我儿子也是!”
听到吵闹,陆老太太和陆晏廷都走了来。
陆景明本想说是自己不小心划到的,但陆景和承认的太快了,他只好笑着解释说,“小景他不是故意的,也怪我,这腿不好使就算了,手最近也哆嗦的厉害,小景好心给我倒水,我却没拿稳杯子,想弯腰帮着收拾吧,还不小心撞上了。”
都知道他撒谎。
但陆老太太看出他要护着自己的弟弟,所以她忍着心痛圆场,“兄弟俩之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只要不影响你们兄弟感情就行,来吧,走上桌吃饭!”
“妈,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于美丽不肯罢休。
陆老太太回头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小明都这么大的人了,人家哥俩感情好闹着玩,你这个当妈的难道还要以牙还牙不成?”
“我不敢!”
于美丽低了低头。
“不敢就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好好吃你的饭!”陆老太太发了话,于美丽红了眼眶,既替儿子感到心疼,又为自己感到委屈。
再看陆晏廷那一副全然不把她的喜怒放在眼里的架势,于美丽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
在婆家没有丈夫撑腰的女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至少在陆家,她于美丽没有!
而陆景和则牵着沈京墨的手说,“于阿姨这脸色我看着都怕,我家墨墨更是胆小,饭我们就不吃了,祝你们阖家团圆。”
说完拉着沈京墨就走。
于美丽人都懵了:
“怎么又是我背锅?我可什么都没说,陆家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能少你们俩一口吃的。”
“闭嘴吧你!”
陆老太太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走出陆家,沈京墨伸出大拇指来:
“厉害!”
上了车,陆景和才问:
“一起吃饭?”
“没什么胃口。”沈京墨如实说。
陆景和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沈京墨有些错愕。
陆景和握住她的手:
“你现在住在裴度那儿,我都知道了,等黑无人区的比赛一结束,我就把陆氏还给我哥,然后安安心心的跟你出国。”
这话听着感觉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沈京墨有些忐忑:
“你不反对我和裴度在一起吗?”
“我反对有用吗?你会听?”陆景和心态好到爆炸,“我听到消息了,他要把傅副总放到海外市场去,你作为傅副总的秘书会一起出国,咱俩有的是长长久久,又何必在意这朝朝暮暮。”
还真是改变巨大啊。
既然他都这么想得开了,沈京墨点头:
“那就劳烦心胸宽广的陆二少爷送我回御景湾吧,下周的黑无人区比赛我没时间陪同,但我等你回来。”
“有你等着,我一定回来。”
陆景和把沈京墨送到了御景湾,临下车时,他突然撒娇,“墨墨,能让我抱抱吗?”
“出了国有的是时间长长久久,又何必在意这一拥一抱?”沈京墨拿他说过的话来打趣。
但陆景和已经把她抱入了怀中,在她耳边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赛车比赛,下周过后,我就当个简简单单的厨子,守着你好好的过日子。”
听起来像诀别。
沈京墨蹙眉,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
“但我志在厨房。”陆景和帮她打开车门,“这里毕竟是裴度的地盘,我就不下车送你了,万一他看见了还得吃醋,我看到他我也得吃醋,彼此心里都不痛快。”
“下雪天你开车慢点。”
沈京墨朝他伸手,心里充满了担忧。
南城都下雪了,黑无人区的盘山路会更加湿滑,这次比赛凶险万分,不过比起身经百战的陆景和,沈京墨更担心的是裴度。
想到他,沈京墨回头转身,看到裴度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的头发被雪染白,看样子在院里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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