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语调艰涩,“那……”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陶陌温和道,“你好好照顾你哥哥。”
本来是只请了一个月的假,陶陌后面又多给他批了两个月,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祁阳感激之余,心中控制不住隐隐的悸动。
世上能有几个人不在乎自己的血缘至亲呢?
祁阳回到病房,祁明问:“什么情况?”
“陶总说不用担心,他会处理的。”祁阳替兄长掩了掩被角,眉目间含着迟疑。
倒不是他不想回去帮忙,如果他回去,才手术完的哥哥能放心交给谁照顾呢?自己忙于工作,没结交多少可靠的朋友,程飒有自己的事业,叶玲珑是个女孩儿,不顶事也不方便。
祁明往后靠着枕头,语气平静,“他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你身为他的助理,应该替他分忧。”他拍了拍祁阳的手,“弟弟,你不用这么顾及我。”
“好。”祁阳微微笑了笑,“我会回去给他帮忙的,暂时请个护工吧。”
次日上午,西浦酒业集团大楼。
“你那边了解得怎么样了?”
刚和十几个高管开完会,陶陌揉了揉太阳穴,给贺诚去了个电话。
贺诚的语调难得不那么散漫,带了点冰冷的严峻,“说是西浦酒业自己的问题,检测内容结果不太好,直接给扣下来了,估计还有上面的人要走一趟调查你。”
“那岂不是这一批全部废了?”陶陌眉头皱得死紧。
这批单子的数额太庞大,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拼凑,生产线陶陌不止一次去视察过,他敢打包票绝对没有不合格,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先试着和英国那边沟通一下。”贺诚道,“过后我来找你,先挂了。”
陶陌嗯了声,接了内线叫徐秘书,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徐秘书道:“陶总,祁助理回来了呢。”
蓦地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欢悦,她连忙让出跟在身后的祁阳,接着默默的退出了办公室。
“陶总。”
陶陌久不见正经西装打扮的祁阳,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你不用照顾你哥哥了?”
“谢谢陶总关心。”祁阳肃了容色,“陶总,具体怎么回事,我向安助理了解了一些。”
陶陌说:“你有什么想法?”
“钱居之前想跟我做一笔木塞的生意,也许他是知道什么,可能木塞出了问题。”
陶陌摇头,“木塞是万通集团跟我们交接的,查看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这么小的木塞,能做什么文章?
难道钱居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么?钱居真的只想炫耀一下实力来吸引他回去?这批货出问题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是有缘故的,否则为什么钱居就只用木塞想和他做交易?
祁阳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偏偏云里雾里一团拢着,抓不住什么清晰的线索。
接连几天的焦头烂额,上下疏通关系,和英国的合作方沟通,陶陌还跑了趟传话,虽然只是抽测了一部分,对比换算一下也够喝一壶了。
“出问题的货物在仓库吗?”
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几天,祁阳还是决定去查查那批货。
陶陌说是,“全部被扣押封起来了,得请示一下那边的人”
两人便前去仓库查看。
酒瓶都是整整齐齐码在货箱里的,祁阳把全部木塞拔起来,仍然找不出个所以然,站得腿脚有点酸,陶陌指了指管理室,“去坐会儿。”
刚准备放东西,祁阳猛地察觉了什么,仔细的掂了掂再掂了掂,抬头定定的望着陶陌,“重量不一样。”
重量不一样?
等人把测量的仪器拿来挨个称,这批里面有三个塞子的质量要轻一点,不过木头塞子本来就不重,这种差别在流水的工作线上是难以发现的。
“塞子表面的大小都差不多。”祁阳取来一把小刀,“说不定是内部有点差别。”
“塞子运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负责的工作人员回答,“用了很多的干冰,说是怕塞子潮了烂了。”
“我有一个猜测。”祁阳望了望陶陌,“中间这个空腔应该是注射什么东西冻起来,干冰是为了防止运输的时候就融化了,而且数量很小,否则就会漏太多被发现。”
“塞子是随机安放的,如果出关的时候查不到,入关也顺利通过进行销售的话,会更麻烦。”祁阳淡淡一哂,“舆论还是很可怕的。”
原因找到了,接下来的处理就交给其他人负责了,英国那边顺利的沟通好了,把轻的塞子筛选出来,剩下的顺利出口,万通那边也抓住了所谓的幕后黑手,只是是真的还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就不得而知了。
陶宅的庭院里。
庭院里养着各色的花花草草,名贵非常,戴着眼镜的男人此时正认真专注的修剪着一丛枝叶,良久直起身打量片刻,神色透出满意,摘了手套眼皮也不抬,“陶陌回来了?”
“是。”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大少爷在客厅等您好一会儿了。”
陶阔城踏进客厅里,陶陌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倒出来的茶水碧绿澄澈。
陶阔城抿了一口说:“你久不回来,这手艺貌似退步了。”他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凝重起来,“那批货物的事情,你处理完了?”
“是的,全部处理好了。”
陶阔城漫声,“我怎么听别人说,这件事的起因,仿佛是你的助理?”
陶陌维持着面上的冷静,他父亲叱咤商场多年,即使退休也不到老糊涂的地步,他斟酌着分寸回答,“和他没有关系,他是主动递了辞呈才来的西浦,为了躲避钱居的骚扰。”
钱居的人品陶阔城清楚,老先生点头,“你调查过吗?”
“清清白白,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是我要多心,你到底算年轻,不服的人多着。”陶阔城意有所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陶陌被戳中心事,面上不动声色笑,“父亲,私事不和公事混杂,是您教我的,祁阳是个不错的助理,我很赏识他的工作才能。”
陶阔城欣慰的拍拍儿子的肩膀,“你从来不让我失望。”
父子俩闲话几句家常,陶阔城又道:“你和钟晨怎么样了?”
钟晨对于陶陌的热烈追求,整个启城上流圈子都知晓的,陶陌身边多年没有过人,所以很多人觉得这事儿成的可能性不小。
陶陌严肃的划清界限,“父亲,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商场如战场,商业联姻不是得体的办法,但往往是最好的办法。”陶阔城懒懒的看他一眼,慢慢说。
“……我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做筹码。”
陶阔城摆摆手,“再说,你还年轻,婚姻大事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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