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愿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让我和邱少在一起，我是真的不行。”
不管他们是不是爱彼此。
这毕竟是别人的感情，邱灵儿可以给建议，却不能做最终的决定。文愿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她作什么决定都肯定是她深思熟虑地结果。
而她的话，也让邱灵儿有些动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她何尝不是在和自己还有顾泽言赌气，她对着所有和顾泽言有关系的人都不假辞色。对顾泽言故作冷漠，假装客气，都是心底的那一点不甘心在作祟。
可是要让她坦然，又何其艰难。她的心事没有人知道，也不能和别人说，邱灵儿想得明白，但是还是没法过自己这一关。
文愿照顾过邱少阳很长时间，邱灵儿看也没自己插的上手的地方，在这里反倒碍事，索性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邱灵儿会到御花园，用指纹开了锁，就见王妈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神情竟然带着几分慌乱。
邱灵儿一愣，“怎么了？”
她目光在家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邱言思，眼神瞬间变了，“言思呢？”
王妈双手放在身前，有些无措，“阿泽刚才过来说想陪陪孩子，把言思带走了。”
邱灵儿心头的怒火一下子不受自己的控制的窜的老高，却不是对着王妈生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气，“去哪里了？”
“阿泽说就在附近走走，他这段时间都没见过孩子，很快就送回来了。”王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简直不敢直视邱灵儿的目光。
“他既然这么想孩子，当初为什么还能说不要就不要？”邱灵儿声音陡然拔高，连王妈都被她吓了一跳。
说完，邱灵儿胸口剧烈起伏着，也察觉到自己可能吓到王妈了，又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对你发火。”
她揉揉鼻尖，脑袋后仰，眼睛也闭上，却还是没法抵抗从心头生出的那股难过。
王妈愣愣的看着邱灵儿，看到邱灵儿紧闭的双眼眼角滚下来一滴眼泪，又很快被她抹掉。
“顾泽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邱灵儿含糊不清的说完这句话。伸手在包里开始摸手机，接着打给了顾泽言。
那边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了，顾泽言的声音带着微喘，“是我。”
“我知道是你。”邱灵儿没好气，她的那一点点脆弱和难过在顾泽言面前时绝对不会显露出来的，“言思呢？”
“跟我在公园里。”顾泽言自知理亏，态度很好，说完又补充道，“我马上送他回来。”
他这样好声好气的，邱灵儿的一腔怒火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好。最后只好声音冷冷的说道，“快一点。”
挂了电话，身后王妈看着邱灵儿的目光还有些忐忑，邱灵儿抱歉的一笑，“吓到您了，我刚才不是在跟您生气。”
她也不知道刚才一瞬间为什么那么生气。
邱灵儿鞋都没来得及换，索性也不换了，直接又开门走了出去。她边走边回头交代，“我出去看看，您先做饭吧。”
身后的王妈，又是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顾泽言说到做到，说马上将孩子送回来，果然没有食言。邱灵儿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顾泽言牵着小言思的手走了过来。
小家伙小脸红扑扑的，却笑得很开心，顾泽言脸上神情也很柔软，额头上有一点薄汗。
看到邱灵儿，顾泽言脸上的神情收了收，却依旧坦然。
小言思也看到了邱灵儿，开心的扑上去抓住妈妈的手，满脸都写着幸福。
邱灵儿心头一痛，牵住他的小手。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顾泽言站在邱灵儿面前，朝她道歉。
他都这样说了，邱灵儿自然不会在揪着不放，抿了抿唇，她避开顾泽言的目光，“没事，下次记得说一声。”
说完，邱灵儿便要牵着邱言思的收回去，没看到身后的男人眼神一黯。
不过她的脚步却没能迈出去，邱灵儿低下头，只见被她牵着的小言思，看看她又看看顾泽言，最后伸出手又牵住了顾泽言的手。
邱灵儿眼里闪过一抹疼痛，孩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顾泽言也没办法冷静，他蹲下身子，和邱言思平视，“言思乖，爸爸还有事情，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邱灵儿也摸了摸他的头，“爸爸要忙，妈妈带你回家。”
听她还愿意称呼自己是孩子的爸爸，顾泽言神情微动，却终究没说什么。
小言思却不愿意放手，紧紧拉着顾泽言，带着少见的执拗。邱灵儿和顾泽言轮番劝说了许久，这孩子都不愿意退让，说到最后，眼底甚至蓄起了一包晶莹的小珠子。
他几乎没怎么哭过，看的邱灵儿心里一紧，又有点想哭。
她转过头，不想让顾泽言看到，但是顾泽言怎么可能看不到，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他的妻子和孩子，竟然有一天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他面前掉眼泪。胸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闷闷的疼。
邱灵儿还是舍不得扔小言思失望，将眼眶的泪意逼下去，妥协道，“那让爸爸跟我们一起上去吧，但是爸爸真的很忙，不能占用爸爸太多时间。”
旁边顾泽言想说我一点也不忙，只要需要我天天来陪着都行，最后还是忍住了。
小言思这才破涕为笑。
他朝着顾泽言伸出手，顾泽言一把将他抱起来，还轻轻颠了颠，“男孩子不能那么爱哭，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从来不哭。”
邱灵儿下意识反驳道，“瞎说，我怎么记得你比现在大的时候还哭来着？”
她说的是在福利院的那段时间，顾泽言刚去的时候很不合群，偷偷躲起来哭过一次，就是那次被邱灵儿发现了，小小的女孩，耐心而笨拙的安慰他。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邱灵儿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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