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上，他们已经离婚，而且正在讨论的话题还是离婚财产的分割。
多么讽刺。
被他那一点点无意间流露的宠溺刺激到，邱灵儿突然低笑一声，半晌才说道，“那好吧。”
千头万绪最后化成一句话，陌生疏离的几乎刺伤对面那人的耳膜，只听邱灵儿缓缓说出五个字，“谢谢顾先生。”
那边沉默良久，就连坐在一边的宋远心都提了起来，邱灵儿真的很知道怎么膈应顾泽言。
许久，就在邱灵儿忍不住想直接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才传来顾泽言压抑的嗓音，“本就是你的，不必客气。”
心跳都停了一瞬，谁又是真的能做到如陌生人般客套。
这个电话再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邱灵儿沉默片刻，将手机拿离开耳边。能看出来情绪起伏很大，手指一连点了两遍，才点到挂断键上面，电话切断。
宋远两只手搭在一起，看邱灵儿挂断了电话之后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纸，许久也不曾说话。
最后宋远还是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唤了邱灵儿一句，“那个……”
夫人他是不敢再叫了，谁知道邱灵儿又会怎么发火。
邱灵儿猛地会神，“嗯？”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刚才发呆的时间有点久。
“没事我就带小七走了。”宋远站起身，目光落在一边和小言思玩的小七身上，同邱灵儿道别。
“再让他们玩一会。”邱灵儿弯了弯唇角，笑意很淡，眼神也没有落在宋远身上，“小七还没吃上饭呢，你坐吧，我想进去休息一会。”
说完他也不等宋远回应，自顾自的站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看着除了冷淡一些，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过，她这一进去，一直到宋远离开的时候都没在出来。
时间不早了，宋远还要回去和顾泽言汇报一下。
不仅仅是汇报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情。
“夫人家里除了夫人和孩子还有王妈三个人，看不出来任何别的男人生活的痕迹，我今天留了很久，邱少阳也没有过来。”
宋远一板一眼，目视前方的说着，眼前顾泽言的倒是听的认真。
他将自己看到的邱灵儿现在的住处观察的仔仔细细，和顾泽言描述了一遍，说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变态。
不过，眼前吩咐自己做这件事的人显然更加变态。
“完了？”顾泽言听完了，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敲。
宋远眼观鼻，鼻观心，“没了。”
看顾泽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有眉眼间掩藏不住的落寞，宋远难得有些心疼顾泽言。
今天晚上邱灵儿那句“谢谢顾先生”，连宋远听完都觉得心惊胆颤。
本以为回来会看到顾泽言大发雷霆，没想到会这么冷静克制。但是对别人来说，这样的顾泽言显然更让人害怕啊。
外面传来敲门声，宋远退到一边，顾泽言扬声道，“进来。”
秦越推开门走进来，目光和宋远对视一下又很快一开，说出口的话语气更加小心翼翼，“总裁，Ann小姐打给您的电话。”
宋远站在一边，很明显看到顾泽言眼里有有浓浓的厌恶一闪而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也握成了拳。
但即便是这样，顾泽言却还是接过秦越的话，“转给我。”
秦越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宋远也准备离开，但是在走之前，顾泽言却没头没尾的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远倒是反应极快，“前期有些麻烦，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顾泽言手指在桌面上敲敲，神情带着不耐，“快点。”
宋远刚出去，桌面上的内线电话才响了起来。
顾泽言盯着看了一会，铃声响了许多遍这才伸手将电话接起来。
“喂，顾泽言。”
“是我，Ann.”独属于女人的声线传来，被电波加持过的声音带着Ann特有的独特韵味，听起来格外的撩人。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顾先生晚上一起吃个饭？”
顾泽言中指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这才冷冷道，“理由。”
那边Ann几乎是在撒娇了，“哎呀，没事就不能请顾总吃饭了吗？嗯？”
这个“嗯”被她拖得尾音有些长，听起来就像是在和心爱的人撒娇的小女人。
但是顾泽言哪里是懂风情的人？
他还是百年如一日的冷漠，甚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抱歉，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Ann被他的话气的牙痒痒，但是心头的征服欲却无与伦比的强烈，本来就是抱着拆散顾泽言和邱灵儿，再分别毁了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对于顾泽言，她势在必得。
知道顾泽言这人有时候冷淡的近乎冷漠，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Ann索性收起了那一套，换成谈正事的语气。
“顾总也太不近人情了，这段时间鼎天成功挺了过来，我还没有和顾总好好道过贺呢。再加上S.P和鼎天合作的诚意，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顾总啊？”
说完，Ann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我们S.P的新项目，可是业内前端，很多人抢着合作的哦。”
顾泽言脸上的不耐更甚，却没有挂断电话。
半小时后，A市最顶级的旋转餐厅。
Ann脸上带着笑意环视一圈，“竟然清场了，顾总真是大手笔，现在这样倒是像我们两个人在约会呢。”
对面本来将目光落在酒杯上的男人倏地抬起了头，眼神犀利如刀。
Ann急忙做出一副口误的表情，“不好意思，是我一时嘴快，谁都知道顾总和顾太太伉俪情深。”
她神情看着抱歉，语气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眼里反倒带着笑意。
而对面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神情并没有好多少。
伸手端起桌上的酒，顾泽言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的将酒杯放下，再抬头，脸上吓人的神情已经收起来了，嘴唇嵡动，语气淡淡“我们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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